酒楼离君子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当马车停在君子府门前时,早已恭候多时的邓君集赶忙迎上,立在车前三步外,作揖道:“不知殿下连夜入城,邓某有失远迎……”
“邓君集,收起你那套中原人的虚情假意,本王子不在乎。”
车内走出一人,站在座驾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邓君集,不悦道:“明日再去请李长安,这回可不能再办砸了。”
言罢,这人便径直走入了君子府。
直到不见其身影,君子府长生剑才缓缓直起了身子,伍长恭皱了皱眉头,走到他身后,轻声道:“师父,方才……”
邓君集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沉声道:“为师说过,朝堂之事不必你费心。不过李长安确是块上好的磨刀石,殿下那头为师自有说辞,你想如何做,便去做吧。”
李得苦再睁眼时,天已蒙蒙亮。
桌前独剩了李长安一人,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微弱烛光下,照映出的半张脸庞格外温柔。本就雌雄莫辨的样貌,也不知用了何种巧妙手段,几笔勾勒眉眼,再配上这身行头,这些时日相处下来李得苦都不禁开始自疑。
师父兴许当真是个男子,且是个绝世美男子,那么把洪秀儿迷得神魂颠倒便也说的通了。
但此刻,李长安的眉宇间透着一股女子才有的柔情,似在思念着谁。
李得苦哑着嗓子唤了一声:“师父。”
李长安抬眼看来,柔声道:“醒了?那咱们走吧。”
结帐时,酒楼伙计哈欠连天的走过来,没给好脸色,但当李长安放了一锭银子,外加一小块打赏的碎银在他手中时,伙计那张疲惫不堪的脸笑得比春晨里的日头还灿烂。硬是抖擞起十分精气神将师徒二人送到了门外,口中还嚷着,客官下回再来。
迎着晨曦金辉,李得苦伸了个懒腰,问道:“师父,洪帮主和老马叔去哪儿了?”
李长安笑道:“昨个儿你睡着时,谢镖头来了一趟,将他二人都接回客栈了。”
李得苦哦了一声,又问道:“他们今日要走了吗?”
李长安漫不经心道:“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