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卢八象身后官员整齐划一朝老将军问礼,久经沙场的武将不可与江湖人士同日而语,陈知节为其气魄所震慑,慌忙回神躬身作揖。燕赦隻轻描淡写的瞥了这个年轻人一眼,目光便又回到了卢八象身上。
斗酒先生仍是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回道:“老将军这些日子怕是没少吹沙子,不然怎能忘了以往首辅大人总是最后一个才来。”
话音刚落,一个清癯身影拾阶而上,书生气极浓,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逐一从燕赦与白起身上扫过。胸前的仙鹤补子却显示出此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显耀身份。闻溪道停步在燕赦三步之外,二者四目相对,补服上的麒麟与仙鹤似欲化身衝出纠缠厮杀。
满朝上下皆知,朝中除却四派系,还有一方派系独立而存,名为“燕闻无敌”。意味着,有朝一日若这二人一文一武联起手来,余下的百官即便整合归一,也毫无胜算。但所幸,就算天塌了,这二人也不可能握手言和。
就在此时,殿内响起一声,“百官入朝——”
众臣不禁松了口气。
殿堂上,女帝面色虽略显苍白,却威严不减,隻简单询问了两境近况,对李长安大闹汴梁一事隻字不提。给百官吃了颗定心丸的同时,又不免提心吊胆,陛下召回两境镇守将军,就隻为当面询问?
下朝后,闻溪道第一个走出殿门,旧庐众官亦是面色阴沉,一言不发。卢八象,陈知节与燕赦走在最后,立在九龙壁前,燕赦轻笑道:“这老小子不急,手底下这帮龟孙子可沉不住气了。”
陈知节下意识皱了皱眉头,许是不适应这位重权高的老将军言语上竟是个如此粗鄙之人。
卢八象习以为常道:“旧庐一派皆出自老首辅门生,一朝天子一朝臣,无论日后谁坐上那个位置,新旧交替不可免,首当其衝的自然是他们。新君自有新君的习性,哪能用的惯陈年笔砚。李长安一事想必这帮半老旧臣没少下功夫,可从今日陛下的态度便可知晓,他们呀,多半要沦为新君脚下的铺路石。”
燕赦啧了一声,斜眼看着卢八象,道:“就你们这些书生心眼多,要把这份劲头使在正途上,哪来那么多贪官污吏。”
卢八象拿起酒葫芦,又放下,往燕赦身侧挪了一步,压着嗓音问道:“老将军昨日就回京了吧?”
燕赦也不隐瞒,“是又如何,你卢八象自幼文武双全,若真有心不如到陛下面前求个武职随老夫一同去塞北杀蛮子。”
卢八象洒然一笑,道:“那可不成,我走不得。不过待老将军凯旋之日,卢八象定当十里恭迎!”
燕赦目光一沉,叹息道:“你这可是火中取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