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鱼身形一顿,屈起双腿跪在床榻上,微微垂首,不卑不亢道:“小女子不敢,王爷恩德小女子铭记在心。”
李长安冷笑道:“嘴上说不敢,心里多半骂了本王一早上,林白鱼,你我二人就不必装腔作势了。”
林白鱼轻轻抬眼,郑重其事道:“王爷贵为天潢贵胄,礼数不可废。”
李长安顿时气笑了,指着林白鱼道:“林杭舟怎就养出了你这么个迂腐女儿,你要守礼,本王便让你守。今日你就这么跪着,何时想明白了本王为何逼你上山,咱们再言其他。”
林白鱼默不作声,又垂下了头。
许是怒其不争,李长安怒气更甚,当场拂袖而去。
丫鬟春晖急红了眼,不知小姐究竟怎么了,明知自讨苦吃,却处处要与王爷争锋相对。她一个身份卑微的丫鬟,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有心无力。
玉龙瑶迟疑了片刻,见李长安已出了门,便转头对跪在床榻上的林白鱼道:“林小姐,你明知只要服个软,王爷便不会多计较,你这般鲁莽不顾后果,往后日子还长,王爷若当真发怒,哪能次次都如今日这般侥幸。孰轻孰重,还望林小姐多多思量。”
林白鱼不由得记起那日在武当后山,李长安眼里的杀意,顿时浑身一颤。
言罢,玉龙瑶便转身离去。
丫鬟春晖见小姐似如了定一般,忍不住轻唤了一声。
床榻上的女子忽然轻笑出声,自言自语,尤有不甘道:“未见风华,叫林白鱼如何心悦诚服?”
屋内主仆二人不知,另一对主仆站在窗边并未离去,听闻林白鱼终于吐出了一句肺腑之言,李长安默然转身,回了自己屋子。
玉龙瑶踌躇道:“公子
,这药是不是下猛了?”
李长安颇有些头疼道:“她若是个男子,大可如陈知节一般丢去贫县小城历练几年,吃足了苦头自然就脱胎换骨,可女子心性要么软弱不堪,要么坚如盘石,万一她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把北雍捅出个天大的窟窿来,我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补不上啊。只是放在我身边,眼界有限,看不见那些暗处的官场小路,不下几副猛药日后怕是要让旁人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李长安看向玉龙瑶,笑道:“这些你就甭操心了,且由着她去,若走不出个阳关大道,也是命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