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尖擦着李长安的耳畔,穿青丝而过,肉眼可见的气机朝外侧崩裂,半空中扬起的几缕青丝眨眼间化作齑粉。
周遭人群瞪大了双眼,但明眼人都瞧的出,高下瞬时立判,因为李长安连脚跟都不曾挪动半分!
当的一声金石脆响,白起刹那间抽枪回身,堪堪拂开那角度刁钻诡谲的一剑。只是不等他停稳身形,周身已被数百把染血战刀围困在其中。
周遭众人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腰间,刀都在,那这些战刀又是从何而来?
东越刀与商歌战刀外形有明显的差别,这数百把战刀中却是二者皆有。不禁有人恍然,几十里外的战场上,无主战刀又何止这数百把?
似乎有人咽了一口唾沫,白起缓缓站直身子,提枪的手猛然往下一顿,那杆墨枪瞬间陷入土里消失不见。
李长安仍旧纹丝不动,不公古剑骤然飞回,在他人眼中好似直直朝着自家主人当头劈下,只听一声巨响,剑与枪再度相撞,墨枪硬生生被撞的倒飞出去,似没了气机牵引,全然止不住势头。
李长安不紧不慢抬两根手指,数百柄战刀好似回应一般,微微颤鸣。
白起面沉如水,大将之风让一旁观战的陈玄策也不由的暗生敬佩。
可光是临危不乱的心智有何用?能挡的下这数百柄锋利战刀?
就在李长安双指即将往下按时,一个女子的嗓音突兀响起。
“女魔头!住手!”
双指一滞,李长安头也不回,隻问道:“陆丫头,跟不跟我走?”
陆沉之几乎咬着牙关道:“好!我跟你走!”
身处险境的白起竟微微失神,这一幕,何曾相似!
如今的山阳城与以往没什么大不同,除了城墙外笔锋如剑锋的七个刻字,但也不太打紧,反正刻在外头,城里的人没谁看的见。倒是东越一些藏文大家,一听闻战事结束,连夜就从各地马不停蹄的赶来,就为了一赌那七字锋芒。
眼下谁人不知晓,仅仅七个大字就吓退了商歌十五万大军,可比皇帝老子的圣旨还管用!而且领兵的将军是谁啊,那可是商歌王朝大名鼎鼎的玄甲兵圣!但东越百姓到底是骨头硬气些,暗地里把那北雍王夸的如何天花乱坠都好,明面上没人当众说她李长安一个好字。各人赏识归赏识,国仇家恨还得掰扯清楚明白。
老将军余祭谷以身殉国的消息不出三日就传遍了东越,山阳城的百姓便家家户户自发穿起了缟素挂起了白绫,整座城池一时间白絮飘飘。
唯独酒眼街有一家茶肆,外头门框上不见挂桑挂白,隻开着半边门面,里头桌椅板凳尚未收拾,不似开门迎客的模样。明明是家茶肆,却飘出阵阵酒香。
前些年这家茶肆还有一老一小,老将军总爱来。不知从何时起,就关了店门再没迎过客。路过的邻里街坊都不禁往里瞧上一眼,见一个中年儒士端坐在堂,独自温火煮酒,都以为是茶肆的新掌柜。挨着不远,又心思活络的几家铺子老板正思量着是否要与这位新掌柜打个照面,那青衫人便先一步踏入了门槛儿。
茶肆的名字叫做何来,取自何来何往的“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