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松柏微微偏头,皱眉道:“你也不必费尽心思套本宫的话,这世上唯独岁寒,我从不与她争。”
李长安似有些惋惜道:“是吗,可为何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
姜松柏冷冷斜了她一眼,转回头,再没搭话。
出宫门时,不论是文官还是武将,近距离瞧见那些扎在城墙上密密麻麻的飞剑,皆心有余悸。唯独一人从容不迫,从始至终没有多看一眼,此人便是先帝临终前亲封的辽东将军白起。
从李长安横空出世,他的眼里就隻有那一袭青衫。
他知道,她一定会来。
感受到背后那道冰冷又灼热的目光,李长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皇宫门到城西门的中轴御街,道路旁竖起了两道铁甲兵墙,无数百姓站在这道墙后静静远望那尊缓缓驶来的灵柩。仪仗队从前经过,两旁百姓纷纷下跪。往日里这条十数里长的御街繁华喧闹,如今寂静无声,偶有低低的哀泣。
李长安无意间瞥了一眼,姜岁寒微垂着头,眼眶通红,鼻尖轻轻煽动。不知为何,她忽然记起那年在出城的泥土路上,一群追杀她的江湖浪客中,这个少女逆流而上,脸上的笑容憧憬又纯真,就那样不知畏惧的跑到她面前。
一晃好似过去了许久年,又好似不过才昨日。
忽然路边有个女童从人群中跌出,摔在路中央,负责肃清的甲士生怕衝撞仪仗,伸手就要将女童拉开。许是甲士身上散发的森森寒意吓着了女童,孩子当即哇哇大哭起来。人墙后的妇人更是惊的魂飞魄散,不顾丈夫阻拦,就要衝出人墙去抱孩子,被挡在跟前的甲士一把推开。
李长安刚要出手,就见一个身影飞快扑到了孩子跟前,甲士见是女帝陛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姜岁寒低声呵斥:“退下。”
而后将孩子护在怀中,一面小心拍着孩子身上的尘土,一面柔声问道:“疼不疼?”
孩子抽噎了两下,瞧见眼前的姐姐生的好看,便止住了哭声,抬起一张纯真小脸,怯生生道:“不疼。”
姜岁寒指了指孩子手中的小白花,“给皇帝陛下的?”
孩子拘谨的点了点头。
于是姜岁寒抱起孩子走到灵柩前,示意孩子将花放在灵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