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重明接着道:“大抵在大长生的门槛儿上,年纪约莫三十出头,若再有四五年的时间距离新武评十人就不远了。与如今江湖上这波新起之秀相比,还算迟的了。不过听闻他有个师妹,虽登堂入室的晚,但比起这个资质甚高的师兄不遑多让,就连韩高之都说此女子悟性极高,跻身天下十人指日可待。”
李长安转头看过来,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元重明想了想道:“好似叫……刘太贞,她师兄小百里叫左公明。”
李长安记下两个名字,抱拳告辞,临走前,元重明最后道:“师父嘱托,王爷若何时路过,便归山一趟,他老人家有话要当面与王爷交代。”
李长安笑了笑:“那等我从东越回来再说。”
元重明立在树下,打了个稽首,目送她出院,眼神复杂而平静。他再度仰头望向那隻趴在黄叶上的青虫,怔怔出神。许多年前,曾有个女子与他说,世人隻道作茧自缚,可若不作茧何来的破茧成蝶?
良久,他低头轻叹:“师妹,三世作茧,如今你可成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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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威父子正坐在别院一处雅间喝茶闲聊,先前来访之人就不曾断过,大有踏平门槛之势。主家龙泉山庄也是极为用心,安排的下榻别院处在整个后/庭偏东,为的就是方便四面八方的住客前来走动,可谓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焉有不风光的道理。
晌午过后,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的父子二人可算有片刻功夫说些自家人才能说的自家话。
天生一副敦厚面容的周云威喝着凉透的茶水,心里却无比暖和道:“遥想十年……不,五年前,我幽涧山庄都不可能有今日这般景象,人人都说咱们是在乱世中投机取巧占了天大的便宜,可这世道笑贫不笑娼,被人说些眼热的风凉话也理所当然。他们说的越难听,我听着越痛快,这些闻风而来的宗门大派,哪个不是嘴上阿谀奉承,背地里狠戳脊梁骨,真正有心投靠的不出一个巴掌,怪就怪咱们庄子没几个拿的出手的一品高手。通文呐,这次盛会就好比一方池塘,江河湖海的鱼都来了,能捞上几尾过江龙鲤全凭眼光好坏,你可得把眼睛放亮些。”
周通文似是有些走神,半晌才回话道:“爹您放心,哪些人儿子心里都有数,即便招揽不来,也定当全力去结识。”
知子莫若父,周云威冷哼一声:“还在想那个苏家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