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一日上山的秦归羡已一一拜访过那些更早抵达的名门正派,其中就有太阴剑宗,幽涧山庄,璇玑楼等十大宗门,李长安问过各宗门下榻之处,也无需庄内仆从领路,便独自来到相邻不远的别院。
院内大小不如“三千尺”那般宽敞奢华,但绿意盎然格外清幽,院中一株梧桐树下立着一名身着深青道袍的中年道士,仰头不知在看什么。
李长安悄然行至身侧,便听中年道士轻声道:“青虫吐秋丝,王爷近来可安好?”
李长安顺着他目光抬头望去,淡笑道:“谈不上好,也不算不好。”
正是太阴剑宗掌教的元重明收回目光,看向改装易容的李长安,脸上笑容比以往少了几分怨恨多了几分真诚,道:“秦庄主若不说,就王爷这副尊荣,贫道当真认不出来。”
李长安不置可否,朝屋内望了一眼道:“老道没跟着一块儿来?”
知晓二人关系的元重明倒没在称谓上计较,微笑道:“师父说他老人家上了岁数,腿脚不便,就不跟来凑热闹了,让贫道代他向王爷问声好便是。”
李长安摸了摸下巴,道:“那可惜了,我还想让他算算这次武林大会可有什么变数,毕竟我预料中该来的人还没来,总觉着有些不安。”
元重明笑道:“卜算观星一事,师父远不及桃花岛的柳岛主,算出结果来也定有偏差,与其如此,不如在眼前多费些心神,若有何难处,王爷尽管开口,太阴剑宗定当竭力而为。”
李长安摆摆手,道:“程青衣身在庙堂,太阴剑宗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都得向着朝廷,你既已收了那块一品腰牌就莫让人揪住了把柄。只要笼络好那几个同样收了腰牌的大宗门,就已经帮了我大忙。”
提及此事,元重明不禁露出一抹苦笑道:“其余宗门倒还好说,扬州的太白剑录堂大抵是不会买咱们的帐,就如同依附东安王府的莲花宫,这些已经算是朝廷半个鹰犬的江湖宗门吃惯了山珍海味,哪还看的上粗茶淡饭。”
李长安沉吟片刻,道:“我记得这个太白剑录堂似是十大宗门之尾?”
元重明点头道:“正是,十几年前门内出了一名长生境界的剑道宗师,有百里剑之称,曾在扬州独霸一方,后来此人名头正盛时前往王越剑冢问剑,据说连战十八名枯剑士未尝败绩,最后输给了陆明阳以至剑心大损,这十几年来都不曾重出江湖。不过听说此人收了个弟子,倾囊相授,如今在江湖上已小有名气,称其为小百里,此次太白剑录堂能进十大宗门之列,多半是因为这个弟子。”
李长安勾了勾嘴角:“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这人修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