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年轻书生无声道了四个字。
李长安蓦然瞪大双眼,“居然是她!?”
年轻书生接着道:“依照范西平当年落下的子,北契草原的铁王座本该由那个叫谢时的年轻人继承,但江神子去往北庭搅乱了气运,加上雾山老祖添的这把柴火,便成了那人的嫁衣。不出今年,北方大局便可尘埃落定。而且坐上王座,此人修为必将一日千里,到时跻身天人境也未尝不可。”
李长安听的倒吸一口冷气险些破口大骂,多少人勤修苦练一辈子未必能踏入一品四境,而那人一日就登顶昆仑!?这才是他娘的天道漏洞!
年轻书生悠悠喝了口茶,“你别骂人,当年你成就剑仙在旁人眼中亦是如此,只不过如今天下气数被人为刻意归拢,才异象四起,这当中一个是那人,另一个便是以己力证得天道的韩高之,故而此二人皆是你命中劫数。当然他们都不会这般认为,韩高之阻你为天下江湖,而那人阻你则为大势所趋。”
李长安看着手里微凉的茶水,若有所思。
小丫头不知何时醒的,站在房门口,揉着眼睛,嘟着嘴奶声奶气道:“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吵的我睡觉都不安生。”
年轻书生无奈一笑。
李长安朝她招了招手,小丫头迷迷瞪瞪的小跑过来,李长安把她轻柔抱进怀里,一手蒙住她的眼睛,一手轻拍她的背脊,轻轻哼起了不知名的乡音小调。
小丫头往她怀里缩了缩,不多会儿,又跌入梦乡。
梦里,青衫女子蹲在小溪边,一面烤着金黄小鱼,一面朝她笑。
夜里,明月高悬,星汉灿烂,有一道不起眼的青虹飞入篱笆小院,消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
隔日一早,在梦里大快朵颐了一夜,满脑子都是烤鱼香味的小丫头看着那根插在院子中央的古朴剑鞘,愣了好半晌,才扯着嗓子一面喊着先生,一面慌慌张张往里屋跑。
年轻书生来到院中一瞧,没有言语,径直走上前,伸出一根手指凌空划了一圈,附着在剑鞘上的森然剑气顿时消散殆尽。小丫头不懂,隻觉那股仿佛跗骨之蛆的寒意突然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