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千言万语,父母对子女大抵唯有这一个心愿。
萧潇点了点头,眼眶微红。
萧涧泉站在飞水楼门下,遥望那群下山的年轻背影,江水后浪推前浪,不知不觉间这些后辈都已长大成人,自己好像真的有些老了。
而唯独那个让天下武夫曾望其项背一甲子的青衫,仍风采依旧!
萧涧泉目及远眺,轻声呢喃:“便是再望其项背一甲子,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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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公子哥打扮的姜凤吟与怀抱绕殿雷的白灵官,比浩浩荡荡下山的那群人更早到了山脚,二人没有停歇,到龙泉山庄特意为此次大会准备的马房取了马匹。那几个马夫许是在这段时日见识过太多惊才绝艳的人物,对二人并未格外上心,牵了马来便恭敬交到二人手上。
两骑不紧不慢走出几里路,早有接到消息的十几骑侯在路边,两拨人马汇合之后,为首那一骑策马在姜凤吟身侧,垂首禀告道:“禀王爷,左公明刘太贞前一日已抵达宗门,东越那位仍滞留在观潮阁。”
姜凤吟嗤笑一声:“没打起来?我就说嘛,韩高之不屑滩这趟浑水,楚寒山多此一举险些就叫红鹿山的朝廷走狗捡了大便宜,白灵,你先前说楚寒山不出手是因为私怨,依我看并非这般简单。”
怀抱琵琶但在马背上依旧稳当的女子琴师平淡道:“白灵不擅观星仆算,于气数一说也隻略通皮毛,但那人在百里剑身上动了手脚白灵还是知晓,否则不至于两败俱伤的局面。不过换而言之,李长安始终难逃心魔,早来好过迟来,那人倒是推波助澜了一把,或许已是儒圣的楚狂人知晓了一些先兆,故而才不愿出手干涉。”
姜凤吟眯眼望向前方,沉吟片刻,问道:“那你说,韩高之何时才打算动手?”
女子琴师指尖轻抚琵琶弦,“他一直在等,等李长安足够与之匹敌的那一日,就快了。”
姜凤吟摇头失笑:“反正本王是搞不懂,这些一根筋的武夫到底在想什么,登顶之前一心求胜,登顶之后觉着高处不胜寒,又想求败,折腾来折腾去究竟图个什么?”
女子琴师望了她一眼,嘴角噙着浅淡笑意,没有言语。
扈从打扮的飞凤骑校尉一直目不斜视,听二人言谈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虽然飞凤骑在朝廷一直有名册登记,但不论是朝廷还是飞凤骑本身都明白,这三万骑军乃是武陵王府嫡出,王旗上的字也从来不是姜字,而是凤字。与其说是朝廷兵马,不如说是姜凤吟豢养的死士军更为贴切,这便是以治军手段出名的姜凤吟独到之处,不仅要忠心,且要不顾一切的愚忠!
姜凤吟摆了摆手,自觉落了半个马身的校尉策马上前,垂首俯听。
“那个喜欢托个砚台到处走的家伙最近可有行踪?”
“回禀王爷,说是有人在临近合浦村的海边瞧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