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笑着答应,把李薄缘与行囊古剑一同放在马背上,牵着马出了城。
李薄缘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原地目送的伙计,转头问道:“小长安,书上说为富三代,座山吃空,是不是说你这样的?”
李长安认真想了想,摸着下巴道:“曾经算是,如今应该不算了吧。”
李薄缘又问道:“先生说你家很大,有多大?”
李长安指了指隐约可见的城门,道:“前门在咱们脚下,后门大概在那个地方。”
李薄缘伸长脖子望去,默不作声了半晌,带着几分长辈认同的语气道:“小长安,你已经很好了。”
李长安朝她笑了笑,转过头,脸上的笑意逐渐隐没。
不是很好,而是不够好啊,不若剑门关下那五万英魂早该得以平反昭雪才是。
出关隘时意外没受到什么阻拦,守关营卒甚至未曾过多盘问便轻易放行,反倒是山阳城通行严谨,恨不得祖上十八代都刨根问底的架势,差点儿就把李长安提前编好的瞎话给掏空。
头几日李长安可以说是快马加鞭的赶路,若非顾及老疯头上了岁数,李薄缘又受不住路途颠簸,兴许一日过三州也不是没可能。可到后来,越是临近郢都反而越发慢了下来。
一路行来,李长安的目光一直望向前方,也不知在看什么。
李薄缘很是好奇,但一路忍着没问,直到进了郢都城,牵马走在御道上的李长安一反常态,隻低着头默然前行。
李薄缘看见那隻握着马缰的手似在微微颤抖,伸手扯了扯李长安的衣袖,小声问道:“小长安,咱们到底去见谁啊?”
李长安转头望来,神情并非语气那般轻松,“见……一个长的很好看,脾性却很差,但是又不耍性子的……神仙姐姐。”
李薄缘歪了歪脑袋,“她很厉害吗?比你厉害?”
李长安点点头,又摇摇头,神情多了几分愧疚,说了一句李薄缘听不太懂的言语:“人说近乡情怯,殊不知近情情更怯。”
头一回见到巍峨皇宫的李薄缘没有太多震惊,隻是左顾右盼满眼新奇。对于李长安随口报了一声北雍王的名号,守门禁军便忙不迭的离去通传,也并不上心,就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稀松平常。
前来领路的年迈宦官轻轻瞥了一眼李长安身边的小女娃,并未多言,一路上都微微垂头躬身而行。
眼下尚未过午时,女帝陛下退朝不久,年迈宦官领着二人到了议事殿外,才开口道:“王爷稍待,老奴这便去通传。”
李长安风轻云淡的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