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被牵着手的李薄缘抬头望向她,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头,从入宫门起李长安的手心就不停的出汗,这会儿都快往下滴了。
李薄缘拉了拉她的手,小声安抚道:“小长安不怕,有我呢。”
李长安低头看着她,笑容不说牵强,简直就是勉强。
不一会儿,年迈宦官快步出来,朝李长安躬身道:“陛下正与大臣们议事,兴许得侯上一个时辰,陛下说王爷若不在意,入殿面圣便是。”
李长安毫不犹豫道:“好。”
年迈宦官当下会意,正欲朗声通传,就听那女王爷又气势全无的补了句:“本王候着便是。”
年迈宦官紧抿住嘴角,将身子放的更低,就怕被李长安瞧见了强忍的笑意。旁人许是不知,但自打洛阳回宫便一直在跟前伺候的老宦官可知道的太清楚不过了,不论外头如何传扬这位北雍王的恶劣行径,到了咱们东越女帝面前,就跟小麻雀见了凤凰差不多,乖的不能再乖。
老宦官还没得意多久,抬起眼皮就瞧见那个直勾勾盯着他的小女娃,一颗心就沉到了潭底,隻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一手指着他的鼻尖,对李长安皱眉道:“他笑话你。”
老宦官惊慌失措,刚想请罪,就听李长安温言笑道:“他不敢。”
老宦官何等心思,赶忙顺着台阶下,附和道:“这位小姑娘,就是借老奴一百个胆子,老奴也万不敢取笑北雍王。”
言罢,老宦官朝二人深施一礼,走到一旁垂首静候,连眼睛都不敢再乱瞧。
殿内动静不大,等到从屋檐下望去瞧不见正阳的时候,便陆续有身着朝服的臣子走出来。当众人瞧见殿前台阶上坐着的一大一小,皆是一愣,有个胸前三品补服的年轻官员途径二人身边时,驻足了片刻。李长安感受到目光,扭头看去,那人却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李薄缘小声道:“小长安,那个人讨厌你。”
李长安但笑不语,起身牵起她的小手,转身走向大殿。
走在白玉石铺就的地面上,李薄缘没再东张西望,而是目光定定的看向那个坐在最高处的女子。
诚如李长安所言,女子生的倾国倾城,一袭白金龙袍更衬的她无比尊贵,她身子微微斜倚,一手托腮,凝望着迎面走来的二人,眼神清冷。
李长安在十步之遥停下,李薄缘压低嗓音道:“小长安,她是不是皇帝,那咱们要不要下跪啊?”
李长安目不转睛的看着女子,轻声道:“不用。”
李薄缘忽然觉着,眼前这一袭青衫好似宝珠见朝阳,不知何时开始绽放出耀眼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