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收敛心神,欲要开口,便闻头顶传来一声啼鸣。
李长安抬起手臂,那隻通体雪白的雾里白收翅落下,而后将怀里的李薄缘交到洛阳手上,这才去解竹筒。熟睡的小丫头好似有些不乐意,皱了皱眉头,把脸埋进洛阳的脖颈间,小手拽着洛阳的衣襟,才舒展眉目安心睡去。
李长安轻声笑道:“这孩子与你倒有些投缘。”
洛阳感觉到那隻小手的用力,心情一时间有些复杂,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二人都不算是那种可以心平气和坐下来喝茶的亲近关系。
察觉出她的心思刚想宽慰两句的李长安在看见密信后,眉头紧锁,半晌没有出声。抬头瞧见洛阳投来的询问目光,李长安苦笑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洛阳毫不犹豫问道:“什么坏消息?”
李长安踌躇了片刻,道:“耶律楚才,就是那个在流沙城差点儿被你宰了的北契王子,不知给了宇文盛及什么好处,帮着她宰了父兄,逼宫篡位,也许是命里该有,竟让她成事了。看来这两年她满草原的东奔西走,也不是全无成效,至少那些手握上千兵马的大部族没有趁势起乱,隻不过如此一来,呼延同宗扶植的那位私生子可就没好日子过了。”
李长安冷冷一笑,碾碎密信,“什么蛟蛇从之,望其雨露,老神棍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北契皇帝就是太相信那首龙蛇马歌里的谶语,才忘了人心叵测这四个字。但愿最后一句谶语,莫要叫我失望才好。”
洛阳微微皱眉,回想了一下,黑马难从,桥死于中野。
这匹黑马,指的是呼延同宗。
洛阳平淡道:“好消息呢?”
李长安轻抬手臂,雾里白展翅高飞,她抬头望去,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笑意:“朝野不稳,耶律楚才忙着排除异己便没有多余心思觊觎中原,至少暂时没有,对于眼下的北雍而言,勉强算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