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陆双双显然也觉着说出口有些不好意思,嗓音极轻,但少女仍是听清了,隻得讪笑道:“双双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娘说了无功不受禄,上次你们已经帮了我一次,怎好次次都麻烦你们,再说招惹上朱哮海于你们已是不利,二位姐姐还是早些离开狼山城吧。”
不等杜康开口,陆双双提高嗓门道:“那不行,我们一走,你和你娘亲怎办?万一那个朱小狗又来生事,谁还能帮你?”
少女看了杜康一眼,无奈笑道:“可你们也不能在这里待一辈子不是,我爷爷说过,这都是命,人活着有时候就得认命。”
王越剑冢的陆大小姐岂是认命之人,正想再说什么,被一直插不上话的杜康拦下,道:“彩云说的没错,但至少我们会待到此事平息过后,大不了一起走便是,天大地大总有一处容身之地。”
话音刚落,三人身后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嗓音。
“什么命啊,非得背井离乡四海漂泊,这种命,我可没听说过。”
三人闻声望去,青衫抱剑,笑脸和煦,身后还跟着两人,一人白袍披甲腰间悬刀,一人隻着红袍美艳动人。
陆双双在看清来人的一瞬,下意识就往杜康身后躲去,倒是少女满脸惊喜的喊道:“恩公!”
来人正是李长安与燕白鹿李相宜,城门口那场小打小闹没耽误多少功夫,趁着天色未晚,李长安吩咐燕白鹿让手下人在城外扎营,自己就领着二人大摇大摆的进了城,在铁匠铺一打听就寻到了少女的住处。只是不成想,在最西北还能遇上老相识。
李长安朝那面冷心热的侍剑女子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杜康也点头还礼,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好似并不意外。
李长安低头看着少女,笑脸柔和:“你叫曾彩云,祖父是曾解剑?”
少女原本踏出的脚步一顿,又惊又诧异道:“恩公如何知晓?”
李长安似是对少女说话,目光却看向王越剑冢的二人,“名为解剑,其实更擅铸刀,你祖父年轻时曾去过一座山,在那里待了十几年,无一剑成,下山后归北,隐姓埋名于此,在狼山城当了一辈子寂寂无名的打铁匠,临死前铸出了此生第一把也是最后一把刀,名为无名氏。早前我说你配不上王越,并非你资质不足,看来如今你终于察觉到了,与其在剑道上一条道走到黑,不如换一双更合脚的鞋。”
显然最后一句话是说给杜康听的,李长安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移开目光,看向满头雾水的少女,笑眯眯道:“这把刀与你而言是祸不是福,留在身边除了做个念想并无用处,想来你祖父也不愿见宝刀蒙尘,不过赠予不赠,全凭你自己定夺。”
少女听的一知半解,沉默了片刻,问道:“恩公是想让我把刀送人?”
李长安点点头。
少女又问:“送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