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清风拂过,女子身上的幽香仍在,只是身边空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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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安王府,那株枝叶枯黄的公孙树下,坐在轮椅上的年轻文士望着满地枯叶走了神,与他对面而坐的姜松柏倒是不以为意,抿了一口辽东的信阳毛尖,微微皱了皱眉头,放下茶盏再没去碰。
许久等不到年轻文士回神,姜松柏缓缓开口道:“朕以为,先生留在此处,委实屈才。”
方荀怔了一下,低声回道:“不敢,多谢陛下抬爱。”
“抬爱?”
姜松柏看了看那双笼罩在绒毯下的腿脚,轻笑道:“这个说法倒也没错,不过朕千里迢迢可不是来听你的推脱之词。”
方荀眼眸轻颤,极快掩饰过去,嗓音平静道:“王爷忠心为国,绝无欺君之举,还望陛下明察,若有何罪责,皆在草民进言之失,草民甘愿受死。”
姜松柏不动声色道:“朕这个表皇兄忠心与否,朕心里清楚,可他竟如此听信你一个谋士的谗言,难道就没有半点失职?”
表皇兄,谗言。
一颗米粒大的甜枣,和一个足以扇掉脑袋的巴掌。
两者相较,前者几乎微不足道。
方荀缓缓垂下眼帘,只是放在腿上的手紧紧拽住了绒毯,他仍旧古井不波道:“草民生死无关紧要,如今大战在即,还望陛下再给王爷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
姜松柏有些好笑道:“方少甫,你一介庶民,竟敢跟朕谈条件?”
这个断了背脊,但脊梁犹在的年轻文士竟笑了笑,毫无畏惧道:“陛下在此时撇下朝政不顾,不惜远赴边关,若只是为了问草民的罪,大可不必。朝廷安插在东安王府的死士轻易就能取走草民的性命,那陛下究竟为何而来?”
姜松柏渐渐收敛了笑意,眼神袒露出毫不遮掩的欣赏,她起身折下一截头顶的枝桠,牛马不相及的问道:“此树叫什么?”
“公孙树。”输词
姜松柏哦了一声,“朕在书上看到过,二十年才开花结果,栽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