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师不利的千夫长越想越气,狠狠抽了坐骑一鞭子,咬牙切齿道:“以后谁再跟老子说北雍步卒是两脚龟,老子就请他到虎口城下吃铁箭!”
就在折返途中,千夫长抬头便瞧见振奋人心的一幕。
一辆辆高达一丈有余的箭楼车在数十名步卒的推动下缓缓前进,距离城墙两百步开外,一声声破空声接连在耳边炸响。
这种箭楼车上配备的中型弓弩虽远不及床弩的威力,但箭头裹上油火其杀伤力亦是不容小觑,再加上北契神箭手的准头,城头箭雨的反扑力瞬时就削弱了许多。
这名心思敏捷的千夫长知晓良机在即,当即下令已经迂回的两侧骑军展开第二拨攻势,用箭雨继续掩护己方步卒持续推进。同时,身后近五百架投石车也准备好了第二次抛石砸城。
城内城外,满耳尽是呼啸的破空声。
千夫长站起身,挽弓如满月,箭尖对准了城头那名与普通士卒甲胄不同的虎口城校尉,利箭离弦,眨眼贯穿了那名校尉的脖颈,尸首如同一块破布般摔出城墙。一击得手,被衝昏了头脑的他顾不得被弓弦勒出血痕的手指,再度搭箭挽弓。
冷不丁,一支铁翎箭贯穿了他的肩头,势大力沉,竟是硬生生将他射下了马背。落地前,这名千夫长看见了城头上的射箭之人,他有些不可置信,但那名披甲的年轻女子分明保持着拉弓的姿势。
很快,衝天的火光与遮蔽夜幕的箭雨就彻底挡住了他的视线。
离战场不远的地方,呼延同宗端坐在马背上,前线不断有游骑传回战况。
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就死了近两百骑卒,以及一千出头的步卒,隔着较远的投石车暂时安然无恙,距离较近的箭楼均有不同程度的轻重损坏。
至于伤者?
没有伤者,那种密集的箭雨下没死在第一箭,也会有第二箭第三箭后续补上,或者干脆被自己人踩踏至死。而城头上的北雍士卒,不是被火石砸成肉泥,就是被北契的箭雨扎成刺猬,不幸摔出城头的更惨,不论往里摔还是往外摔都绝无生还的可能。
呼延同宗神情冷漠,淡淡问道:“距离城头还是多少步?”
刚从前线返回的游骑回道:“一百五十步。”
呼延同宗望向虎口城,嗓音平静且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