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近臣在城头上站了近一个时辰,期间不断有传信游骑送来战报,如料想中的丝毫不差,这支没有呼延同宗亲自坐镇的北契大军除却数目庞大的优势毫无凝聚力可言,一击即溃,而后便是兵书上常见的结局,兵败如山倒。
为了更快速的收割战场,蔡近臣当即下令两万步卒出城助阵,随后不到一炷香,城外不再听闻穿透风雪的哀嚎声。
率先下了战场返回城头的,是那支打先锋的两万精骑,当蔡近臣看清那为首的一骑,虽然猜到了,但心头仍是狠狠一震,几乎飞奔着跑下城头。
燕白鹿倒是相当坦然,对神情复杂欲言又止的蔡近臣笑道:“是我执意要打头阵的,莫怪罪宁将军,要打要罚本将都认了,不过希望蔡将军通融通融,先罚几个月俸禄,军棍等打完仗再罚,如何?”
素来一本正经的蔡将军都给气笑了,这个大将军怎的比那个大将军还不讲道理,且不说这军棍谁敢打,您如今贵为一军统帅,发不发俸禄还不是您自己说了算!耍无赖的本事还能家传的?不过好在年轻的燕白鹿对他这个长辈还算客气,蔡近臣也就破天荒纵容一回。
知道蔡近臣没有深究的意味,燕白鹿立即转了话锋问道:“漏斗口的战况如何?”
蔡近臣收敛起神色,道:“刚刚送来消息,原本五万骑逃出去了三万多,还是马腿跑的快,宁折已经去追了,那些草原骑兵的战马虽比不上呼延骑军,但他们若一门心思要逃,也不是那么容易追上的。”
燕白鹿沉思片刻道:“那能不能用这三万人引蛇出洞?”
这与自己想法不谋而合,蔡近臣笑意欣慰,点头道:“大将军才思敏捷,末将也有此意,不过就怕这帮草原头领各怀鬼胎,他们若是四散而逃,我军若分兵追杀碰上了呼延精锐可就得不偿失了。前段时日没机会让游猎手出城刺探,末将隻猜测那支坐镇北契大军后方的呼延军约莫在百里开外,离衝河不远。再过半个时辰,若呼延军仍未有动静,便说明……”
蔡近臣欲言又止,燕白鹿接话道:“我知道,说明呼延同宗不在本营,估摸是亲自去截杀王爷了。”
蔡近臣沉吟了一下,轻声问道:“大将军,这代价是否有些太大了?”
燕白鹿笑着摇摇头,“很小的时候就总听祖父说的一句话,上阵杀敌,不用去管身后,自有袍泽替你挡下千军万马,蔡将军,如今王爷的身后,就是我们。”
蔡近臣不再言语,只是缓缓抱拳。
留下近三千的伤兵,燕白鹿领着剩余的两万五千骑继续赶赴下一个战场,君子关的两万多骑军则交由蔡近臣,做为后续增援等待合适的出兵时机。
出漏斗口时,因风雪阻路,燕白鹿下令由游猎手先行探路,大队人马稍作歇脚,也让刚打完一场大仗的人与马趁机喘口气。
以防有小股流窜的北契骑卒,江湖中人居多的白袍营毅然挑起了巡视戒备的担子,前段时日因有大批人马加入,白袍营人数已满八百。在其他军营眼中,这支清一色女子的骑营俨然已成了燕白鹿的亲卫,而曾经的大将军,身边那支亲卫骑军叫做玄甲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