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挑了挑眉峰,轻笑道:“还是燕小将军最知我心意,也不枉费本王这般出生入死,哦——如今该改口称呼大将军了。”
曹十兵笑了笑,而后又皱了皱眉头,仍是有些在意,犹豫道:“王爷你的境界为何……一落千丈?”
说到这个,李长安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冷哼道:“也不知那申屠老狗用了什么龌蹉手段,眼下我只能勉强压在长生境,否则心痛难忍,若非如此,呼延同宗怎会锲而不舍追杀了我一路,他也知道机会只有一次,才不惜调用了呼延军最精锐的一万骑。”说着,她又笑了起来,“看来还是本王的运气好一点。”
曹十兵不置可否,憨厚一笑。
李长安朝那颗高高在上的头颅望了一眼,拨转马头,“走了。”
这支临时组成的万人骑军开始有条不紊的南下,在他们身后,留下了一座只剩北风呜咽的死城,以及一座座尸首堆积而成的骇人京观。
而六千匹悬挂满了战刀的战马,在奔跑时发出叮铃哐啷的声响,好似每一步都无比沉重。
约莫半个时辰后,有四五十骑缓缓来到这处战场,为首三骑是一个负剑青年,一个妙龄女子,以及一个两鬓有些霜白的中年男子,面对眼前惨烈景象,三人神色各异,负剑青年只是皱起了眉头,中年男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捂住口鼻几欲呕吐,那女子竟是勾起唇角,似笑非笑。
负剑青年极其厌恶的瞥了女子一眼,而后看向那个面色惨白的中年男子,语气中客气多过恭敬,“苏大人,此处就交由你清理了,至于如何向陛下禀报,本将自有打算。”
身为南庭大王,却不得不在这个青年面前拉下身段的苏元敬,艰难道:“那便有劳谢将军了。”
女子斜眼看向负剑青年,讥笑道:“呼延同宗的人头都给剁下来了,谢大将军还有何打算?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跟陛下交代君子关为何会惨败,呼延军营为何会被突袭,还有你谢大将军为何不在前线,反而跑来了倒马关给呼延同宗收尸。”
一身打扮不似一军统帅,反倒如同江湖剑客的谢时并未恼怒,隻冷冷盯着那女子,淡然道:“丑奴儿,别以为我不知道,最想来这里的就是你,此时这上头若插着的是李长安的人头,你大概会跟呼延同宗拚个鱼死网破,可能连我也不会放过,是也不是?”
这位被当场戳穿的坟山山主笑的愈发放肆,“是又如何,你别忘了,陛下曾说过,除了她谁也不能动李长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