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李长安扫了众人一眼,好笑道:“行了,都别装了,本王知道你们这帮懒驴就是不想上磨,哪里是怕得罪了那位,裴闵先生,听说往年都是由你操持此事,那便按照惯例来,不过不必兴师动众,步骑两边各自挑选两个营出来就成。还有,那位下榻在将军府一事你们就权当不知情,事后若有人挑刺,就说是本王隐瞒不报,与你们都毫无干系。”
众人神色一下都轻松了不少,赵魏洲嘿嘿笑道:“还是王爷仗义。”
洪士良惊的双眼瞪圆,飞快捅了他一手肘,低声呵斥:“当着各位将军大人的面,你小子说什么傻话,吃拧了!?”
没成想,竟有人附和,宁折站起身抱拳道:“那末将就谢过王爷好意了。”
众人见此情形,纷纷跟着起身抱拳,生怕李长安反悔似得。
李长安坐着没动,双手拢在袖中,瞥了一眼同样没动的经略使大人,似笑非笑道:“谢就不必了,到时候你们谁手下的兵输了,本王就请他来王府喝酒,老将军生前藏了不少好酒,看看你们谁人有这个福气。”
此言一出,文官倒是置身事外,各个武将脸上的神情可谓五花八门。
去王府喝酒,那能是好酒吗!?
临走时,就见那些在战场悍勇无畏的将军们,各个脚下生风,恨不得多长两条腿。
留在最后的燕白鹿多嘴问了句:“王爷,此番阅兵,可需白袍营上阵?”
这段时日燕白鹿忙于公务,尚未去过王府见李相宜,有些心虚的李长安扯了扯嘴角,心不在焉道:“你看着办。”
燕白鹿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
整个大堂只剩李长安与林杭舟二人,经略使大人缓缓起身,道:“下官送王爷一程。”
二人出了府邸,往山下去,一路上也没言语,当瞧见王府时,林杭舟停下脚步,低声道:“阅兵之时,下官就不露面了,还望王爷多多体谅。”
李长安也没多问,嗯了一声,继续下山,走出几步,她回头看向胸前不再是仙鹤补服的林杭舟,笑问道:“林大人,你为官多年,觉着在哪儿做官最痛快?”
林杭舟沉吟了片刻,笑呵呵道:“跟着王爷哪来的痛快,还累的够呛,但,最安心。”
李长安笑了笑,转身摆了摆手,“回吧,改明儿给你林大人换个不费脚力的大宅子。”
林杭舟缓缓抬臂,躬身作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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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君子关外战鼓擂响。
一处小山丘上,两骑并肩而立。
不远处,十几名北雍武将并排而列,其中上了年纪的老将唯有何季春一人,其余皆是不到四十岁的青壮将领,最年轻的甚至不到而立之年,这些人意味着燕字军的中流砥柱,放眼当今任何一支大军都不可能达到这般强盛,哪怕是天奉元年的燕字军都不及如此大放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