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知还微微摇头,“你怕是误会了,人间俗事不归我管。但不论哪个结果,姜家注定还可延续百年国祚,你若死后不想被我镇压在抚仙镜里折磨百年才消散,便隻做该做之事。”
李长安不怒反笑,“你们练气士,其实与那些自恃清高的迂腐书生有何不同?”
柳知还没有理睬她的挑衅,起身缓缓走下凉亭。
李长安仍旧坐着,没有回头,她轻声道:“柳知还,若无来世,你我可算两清了?”
女子练气士没有回应,身形在走出凉亭时,一瞬即逝。
李长安看向棋盘,轻声叹息。
砚台的灰烬在天元之处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死字印记。
邺城外,离开北雍王府的柳知还缓步走在一条小道上,向南而行。
有个身着儒衫气态风流的中年书生拦住了去路。
柳知还视若无睹,闲庭信步般从这位东越楚狂人面前径直走过,二人擦肩而过时,楚寒山转过身,与她并肩而行。
以天人感应捕捉方圆千里的气机,对当今唯一的儒圣而言不算什么难事,早在这位练气大宗师现身湖心亭之前,楚寒山便有所察觉,之所以不曾阻拦,隻因柳知还并无杀意。不过话又说回来,当今天下能避开王府层层戒备还毫发无损站在李长安面前的人,寥寥无几,倘若真奔着杀李长安而去,这般明目张胆未免太过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