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坦诚道:“我知道希望渺茫,但想试一试。”
楚寒山微微摇头,“此人已不受俗世侵扰,他日若再来北雍,定是为取李长安性命而来,请陛下回去转告她,若一定要去,便由楚某人替她去走一遭便是。”
“先生……”
洛阳欲言又止。
楚寒山摆摆手,“柳知还说的不错,李长安最重情,故而最易为情所累,这也是当初我不看好她的缘由之一,不过事到如今,这些都无关紧要了。”说着,他洒然一笑,仰头望天,“我如今倒是有些明白范西平为何逆天而为,给别人当棋子戏耍的滋味确实不好受,尤其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楚狂人中的“狂人”二字岂是徒有虚名,洛阳不再规劝,由衷道:“盼先生,早日归来。”
楚寒山再作揖拜别,洒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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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心亭外,老儒士江映松去而复返。
盯着棋盘中央的字迹端详了许久,捻着长须啧啧称奇:“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这般高人术法还是头回见,以往见多了那些所谓的高僧真人,听他们吹嘘什么天上神仙,耳朵都起茧子了,也没见哪个有真本事的,今日老夫算是大开眼界,北雍果真多藏龙卧虎之辈。”
李长安无奈笑道:“老先生在武当山住了那么久,马掌教就没给你露两手?”
老儒士翻了个白眼,毫不掩饰的嫌弃道:“一身市侩,比老夫这个凡夫俗子还俗气,若非山上弟子都喊他掌教,老夫还以为他是刚上山的俗家弟子。”
李长安哈哈一笑,“老先生一语中的,是有眼光的。”
老儒士朝四下张望了一眼,小心翼翼道:“方才那个飘来飘去的姑娘走了?”
李长安忍俊不禁道:“什么姑娘,人家可是执掌天道的练气大宗师。”
老儒士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下,嗤之以鼻道:“老夫好歹也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那帮自视甚高的练气士什么德行,老夫能不清楚?说好听点是替天行道,说难听点就是一群吃饱了撑的没事,多管闲事的家伙。”
不愧是读书人的嘴,什么都敢说,李长安差点忍不住拍手叫好。
一同回来的江秋却眉头微蹙,老话常说祸从口出,自家老师隻顾一时口舌之快,若那女子练气士尚未走远,叫人听去了,还不知道要招来什么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