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想了想,追问道:“大师可还记得此人外貌?”
灰衣老僧微微摇头:“当时未曾细看,隻记得衣着身形。”
旁边小和尚忽然开腔道:“那位公子年约二十七八,剑眉星目,背负一柄长剑,衣着虽为南庭装束,却头顶束冠,做中原书生打扮。”
见小和尚如同背诵佛经一般字正腔圆,李长安不禁失笑道:“小师傅,南庭二州浸染中原风气已久,想必你行走北契时见过不少,这般衣着打扮倒也不算稀奇。”
小和尚点点头,复而又道:“小僧想起来那位公子口音出自何地了。”
灰衣老僧与李长安几乎异口同声问道:“何处?”
“兖州。”
灰衣老僧一脸恍然,前些年刚下山入世,师徒二人曾在兖州逗留过一阵子,为当地百姓讲经说法。难怪听着耳熟,不过时日过得久了,一时之间记不起来。
李长安微微一愣,没再言语,似是陷入了沉思。
临近晌午,两个和尚告辞离去,李长安十分热情的送了一小段路,灰衣老僧推辞不过,隻得由着她去。果不其然,离开小木屋没多远,李长安言辞间便有意无意透露出,希望两位大师这段期间留在北雍为百姓传经说道的意图。灰衣老僧也不含糊,打机锋打的那叫一个云遮雾绕,最后也没正面答应。李长安倒不强求,送至半山腰便返身往回走。
返回途中遇上前来送吃食的中年道士,一手拎着菜篮子,一手夹着一隻火鸡,李长安看的目瞪口呆,说哪有你这般待客的。中年道士一脸苦相,说是山上灶房忙的鸡飞狗跳,实在顾不上了,有劳王爷亲自动手,不过这鸡可不是谁人都能吃上,是小道在王爷走后一把米一把谷精心喂养了好些日子才长的这般身宽体肥,武当山正宗的走地鸡,绝无二家。中年道士本是想说些讨好的话,免得又被秋后算帐,哪知李长安脸色更难看,说难怪那木屋边总有股鸡屎味,感情你把那当养鸡场了?
中年道士把手中食材一股脑塞给李长安,就脚底抹油了。于是回去时,余下的四人就见李长安一手拎菜篮,一手抱鸡的滑稽摸样。所幸李得苦还有点良心,赶忙上前接了过来。
洛阳眉目含笑,嘴上却半点不留情面,问道:“半道打家劫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