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坟山山主的丑奴儿冷嘲热讽道:“将军以为这里是中原,遍地可见水源?还有,只有陛下能唤我阿丑。”
习惯了女子的古怪脾性,谢时不以为意道:“若非你提醒,我还从未想过,这世上哪有人姓丑的,那可否告知真名,若不然隻说个姓氏也好。”
丑奴儿沉吟片刻,忽然冷笑一声:“总不会是姓耶律,更不会是姓慕容。”她似是有些厌倦的摆了摆手,“我以前就是个奴婢丫鬟,罢了,一个称呼而已,你爱怎么喊就怎么喊。”
谢时淡淡瞥了一眼这个难得没与他争锋相对的女子,心中暗叹原来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继而又把目光转回到羊皮纸上。
沉默半晌,丑奴儿伸出脚尖够了够羊皮纸,问道:“先前你说李长安不会来,是不是真的,你又如何知道?”
谢时没计较她这个足够杀头的小动作,平淡道:“兵法推演向来没有绝对的定数,只看各自如何取舍,北雍想要争取西域僧兵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女法王亦有与之联盟的意图,但对于我朝而言,区区几万可上战场的僧兵只是锦上添花罢了,若到时女法王不肯出死力,反倒会成为拖累。眼下西域正值内乱,北雍此时若不出兵,一旦断了这份香火情,日后就别想再续前缘,只要我朝稍稍施压女法王就不得不倒戈相向。”
丑奴儿似有些不耐烦,“那李长安不更应该亲自出面?”
谢时缓缓摇头,“西域僧兵,北雍舍不得,也不能舍弃,但身为北雍王的李长安才是重中之重,第一场两北大战足以让两朝庙堂都明白,谁才是北雍真正的定海神针,燕白鹿若战死沙场至多动摇军心,可一旦失去北雍王,整个西北的民心乃至中原朝廷都将地动山摇,简而言之,李长安一死,不仅西北门户大开,中原亦将永无宁日。但这只是其一,相信北雍已然看出我的意图,而且李长安并非贪生怕死之辈,她若不顾古阳关来此取我的项上人头,我便会不择手段将她留在这里,到时候,古阳关就如同一个没有高手坐镇的江湖宗门,虽不至于一击即溃,但也支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