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魏洲一把拂开他的手,争锋相对:“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袍泽去送死!”
“放你娘的屁!”洪士良一声怒吼,惹来周遭无数目光,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沉声道:“我知道你觉着眼下再让白袍营继续担任斥候是得不偿失,虽然这话说的我自己也很不痛快,但你看看咱们开山营,没人比她们更适合了,一旦消息走漏,死的就不仅仅是几个斥候,赵将军,你可想明白了?”
见赵魏洲低着头沉默不语,洪士良便明白他多少是听进去了,不禁暗自松了口气,这傻小子为人品行没得说,就是有时候脑子一根筋,还容易衝动上头。
洪士良转身走向三百亲骑所在的地方,喃喃自语:“幸好王爷派来的是白袍营……”
当日夜里,所有人尚在半睡半醒之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
轮番出去刺探的斥候这次隻回来一骑,正是杜什长的小师妹陆双双,带回消息说北契骑军有一小股人马似欲登山,其余已方斥候仍在前方继续刺探,以保证军情无误。
赵洪二人商议过后,决定由洪士良先领一千人连夜登山。
次日黎明破晓之际。
北固山山顶之战,一触即发。
在过去几十年间,两北双方近千场大小战役中,极少出现用兵诡谲的将领,一来关外大都是黄沙大漠,毫无地势优劣可言,任你如何运筹帷幄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二来,生于马背上的北契骑卒自古骁勇善战,不论战马还是士卒体魄皆有着与生俱来的先天优势,可以说北契人便是为战而生。在这种得天独厚面前,中原骑军的任何小伎俩都显得华而不实,故而北雍很早就从一次次战败中明白了这个道理,唯有以硬碰硬,以强製强,才能让这些来自远北的敌人望而生畏。
就如同第一场两北大战,北契大军的首场大胜,归根结底不过是占尽了一个快字诀,待到北雍回过神来,双方便不可避免陷入了持久战。再往浅了说,这就好比两个势均力敌的棋手,你来我往十几手便能大致摸清对方的深浅几何,接下来比拚的便是双方将领的领兵意识,谁先占得先机,谁麾下的兵马更强悍,便牢牢握住了这场大仗的胜败。
关外战场,更像是一座江湖,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只有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