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才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再言语,转头望向已然向古阳关发起衝锋的前方战线。
北契大军的排兵布阵十分中规中矩,像是从兵法典籍上照班下来的,中路由阵型最为雄厚的步军压阵,两翼则各有一支万人左右的精骑,又以五千骑为一轮,负责轮番向城头进行密集攒射,用以压製城头的弓弩,掩护中路大军快速推进。
对于本就不擅于攻城的北契而言,选择这般稳妥的战术也无可厚非,但在两军兵力悬殊极大的情形下,就不免有些耀武扬威的意味。
你北雍不是号称铁骑甲天下嘛,还说什么一骑可敌三骑,那今日便来一场堂堂正正的对决,莫说我北契四十五万大军以多欺少!
随着衝锋号角传遍整座战场,恭候多时的巨石箭雨铺天盖地泼向城头,就在此时,一道青虹重重坠落在城头与攻城大军之间,扬起的尘土夹杂着狂风搬的气机,犹如海面之上一股滔天巨浪朝吹向大军,霎那间激射向城头的箭矢巨石仿佛凝滞了一瞬,而后或倒飞出去,或化作齑粉,数百巨石更是当空炸裂,底下来不及躲闪的攻城步卒眨眼便被飞射而来的碎石当场砸死不下百人。
突如其来的变故稍稍阻滞了大军前进的步伐,当那些衝在最前线的北契士卒看清城头下那一袭白金蟒袍,不禁人人都傻眼了。
北雍王出城了!?
她怎么敢!?
城头之上,擂鼓声不曾停息。
那袭白金蟒袍踏着鼓声缓步向前,原本尚在衝锋途中的北契士卒不由自主慢下了脚步,最后甚至停了下来。
举刀持盾的攻城步卒面面相觑,望着那一步步走来的蟒袍,有人情不自禁吞咽唾沫悄悄往后退了一小步,骑卒坐下战马没来由的躁动不安,本能的往后倒退。
下一刻,他们便看见了一幕毕生难忘的恐怖景象。
古阳关那道高耸的城墙之后,缓缓浮现出星星点点的银光,起先是几百,然后是上千,犹如田埂间的萤火,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当他们真正看清那一柄柄在阳光下寒光凛冽的北雍刀时,已经来不及了,上万把刀呼啸着掠过城头,如同衝锋陷阵的北雍铁骑,一头扎进北契大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