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半夕离开,朱琼和池聿至都不曾讲话,周遭陷入寂静。
朱琼一直垂着目光,内心五味杂陈,不知如何开口。
想她年少之际活泼无畏,自不会这般畏手畏脚,倒是此番见到了心心念念之人,倒不知如何说了。
她在心中给自己打气,决心一定要把那句好久不见说出口。
池聿至抿唇,觉得晾着别人不太好,打算问问坐在他对面这姑娘的名字。
太过熟悉,让他不敢细想。
他故作镇定的摩挲着茶杯,抬手递到自己唇边,浅抿了一口后开口。
“这位姑娘,你”
但谁曾想,朱琼也在这时候开口。
“书呆子,好久不见。”
她的话语里是故作的淡定与轻佻,同年少时翻墙过来的语气一模一样。
话语虽如此,但眼眶已经红了,怕下一句话说出来会有哽咽,她迟迟没有下文。
“哐当——”
池聿至的手顿住,手中的茶盏终是没拿稳,落在了地上,茶水也撒出来,发出声响,让人心头一颤。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与话语,神识刚刚还探查不清,此刻似乎慢慢清晰起来,绘製成故人的模样。
他看不见,但能感受到那灼灼目光。
性子终究在那,施砚活泼不愿沉默不言,自是忍不住开了口,把自己所想诉说。
池聿至抿着唇,试探着开口,却又怕是自己所想的幻觉。
“阿砚?是阿砚吗?”
不知多少个梦中幻想过重逢,此刻他依旧觉得是在是一场梦。
池聿至伸出手,缓缓朝她探去。
攒了一肚子的话,不知该从何说起,也不知该怎么说起。
是梦吗?应该是吧,毕竟他亲眼看着施砚的凋落,往后都活在梦魇之中,甚至有些不正常,有些疯癫,寻求她的一缕身影。
他有些恍惚,直到手上有真实的触感传来,轻微的触碰,让他知晓自己不是在做梦。
激动,喜悦在一瞬间将他衝垮。
阿砚她回来了!她没有走!
他心跳得很快很快,脑子一片空白。
“是我,书呆子,这么些年,可有想我?”
朱琼轻轻碰上了池聿至伸过来的手,尽量把自己的语气放平缓,可还是有些颤抖。
她的回应让池聿至的手颤抖起来。
池聿至沉默了很久才开口。
“有啊,很想,我很想阿砚,想了很多年”
怎么会不想呢,想到不见天日,一度想要随她而去,可她又告诉过自己要好好活下去,不要难过。
他有好多的话想说,这么些年,知晓是褚神令害她而亡,他一度处在自责之中,一度不敢去贪恋有她的回忆,怕她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