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巴掌紧随其后,没有控制力道地落到了女人的脸上。
余枳的左耳一阵耳鸣。还是熟悉的感觉。
她侧过脸,就算被桎梏在有限的空间内,但眼中的不羁和自由却让男人永远无法掌控。
“咳咳……江晚鹤,你不是神,不是所有的一切生来就该是你的。你也别怨天尤人,你有的,真的比太多人都好了。”
“你真的比太多人都幸运了。”
男人赤红了眼,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懂什么!你们永远都不可能懂得我的感受!”
“是,我永远都不会懂。因为我知道感恩,知道得到就不仅仅只是得到,我会满足,会去学习如何成为一个懂爱的人。”
“但你不会。所以我不会试图拯救你,不会觉得自己有颠覆一个恶人认知的能力。”
“我凭什么?江晚鹤,你又凭什么?”
男人听不懂她的藏在那些话里、为了释怀上一世错误执念的告诫,他的耳里只有那句“凭什么”。
“凭什么?”他的指尖几乎要陷进女人下巴的肉里,狠狠道,“你问我凭什么?”
“寄人篱下的感觉很好受吗?在我身边这段时间你有体会到吧,好受吗?”
“才多久你就忍受不了质问我了,但这种日子我忍受了十几年!”
“把我接去那大宅子生活我就必须要感谢他们了吗?以为把江姓当做赏赐一样送给我我就要感恩戴德心甘情愿做他们的狗吗?”
“我和姓白的那家子不一样!他们愿意做狗就去做,我要做主子,做那宅子的主人!”
“我凭什么?呵。次次家族聚会,那些人的眼神你以为是好奇吗?不,全都是蔑视,我不是江家人,哪怕我的姓是江,却永远都做不了江家人。”
“在我十岁那年我知道了,想要的东西要靠自己才能争取到。”
男人眼底的阴暗尽数展现在余枳面前。
她笑了笑,轻描淡写地掀开那件秘密:“你是说绑架那件事吗?”
“十岁,那年,江辞秋七岁多对吧?”
也就是那年,江辞秋发生了他们口中的“意外”,失去了一整年的记忆,并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江晚鹤剧烈收缩了一下,纵使他收得很快却还是被上一世长久守在他身边的余枳捕捉到了。
她确认了自己的猜测,轻声笑了笑,不知道说给谁听的。
“所以,变了对吧,是从那时候开始变的对吧……”
“你到底,都知道些什么?”男人重新扼上了她的脖颈,威胁意味十足,“你不过是我带回来的金丝雀,你还真自大到以为几句话就能让我放过你?妄想!”
“我知道不可能,”女人被迫抬起下巴,笑意轻蔑,“但自大的到底是谁啊江晚鹤。”
脖颈被宽大的一隻手掌握住,似乎只要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江晚鹤嗤笑着说,但眼底也带上了一些认真,在打量着眼前女人的威胁程度。
“当新部门经理的感觉很好对吧,如你所想踏入房地产的感觉也很好对吧?”
“但是我想问问你啊江晚鹤,”女人的眸子低了低,语调带着让他捉摸不透的笑意,“套皮公司和偷梁换柱的计划真的……如你所愿的那么容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