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好端端的找明郎干什么?”
景黛飞着小指挡在唇前,还未开口倒是先红了眼眶。
“我从蜀地那等粗陋地方来,恐是哪里做的不对唐突李姨娘了。这事就算姨娘念在我初来乍到不懂事的份上宽宥我,我也不该放任自己的,自该告予父兄。又恐父亲忧心,所以独独求兄长过来做个决断,到时是该跪祠堂还是抄写《女则》《女戒》,我都绝不该含糊的。”
这话把李姨娘听的一愣一愣的。
景家那祠堂自打她入门以来就没罚过人,怎么这小姑子一来,倒先给她治个不容人的罪,气得她拿着那团扇指着景黛说不出话来。
还是王姑率先反应过来,大手推了李姨娘的丫头就要往大房主屋那儿去。
李姨娘立刻拽了王姑的袖子自辨:“什么呀?你们主仆两个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姑接戏接的快,怒目圆睁,那手紧钳住李姨娘瘦弱不堪的手腕儿就开始哭天抢地:“我们小姐苦啊,离了家十几年,再回来,这家就不是家了。老奴现在还能想起大公子来接小姐回家时说的话呢,大公子说要保护小姐,绝不允许外头的人看扁了小姐,谁成想倒是家里头的容不下小姐呢。”
李姨娘被这一招惊到无措的直瞪眼。
景黛的院子偏,即使王姑喊的声音再大,主屋那边也绝听不到一丝一毫。李姨娘就是掐准了这个,重新整理了下仪容,摆开了架势与王姑对着喊:“你还知道你是个下人,主子们说话哪轮得着你开口?小地方就是小地方来的,你们姑娘心善不罚你,我可看不下去了。”
那巴掌没落到王姑的脸上,最后是被门口的守卫生生接下去的。
那守卫虎着脸,单手抵在刀托上沉声开口:“主君令我等护卫小姐的院子,请李姨娘休要胡搅蛮缠下去。”
这话说到这儿,反倒扫了景黛的兴致。
自打景黛从蜀地进了汴京,只有她找别人不痛快的,还没有别人敢找她的茬。原想着借着李姨娘提前适应一下未来众多“大姑姐”的后院日子,这护卫这样一说,景黛也觉出自己幼稚来。
顿觉无味后她转过身对着李姨娘下最后的逐客令:“我虽是小地方来的,倒还知道如何约束下人。姨娘要是喜欢管闲事,就回自己院子里耍威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