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雄手里没过过一天的帐本儿,打他出生起,他就过着锦衣玉食奢靡无度的生活,也就对这所谓的影响看得很淡,他觉得就算真改了朝换了代,他们景家依旧能坐稳大梁第一皇商的高椅。
景卓见景雄对这话题没兴趣,也就松了口让他回去:“温书去罢,咱们景家能不能出官身,全看你这次了。”
景雄得意地笑:“我这次可是相当有信心,就连‘小妹’都说我有非常大的进步,还说我定能进殿试。殿试诶,大哥,到那时,我就是天子门生了,我看以后谁还敢嘲笑咱们景家的女眷。”
景卓欣慰地看了一眼弟弟,才站起身来送他,“去吧,凡事都有大哥在呢。就算考不上,也绝不会让你为生计低头的。”
汴京城暗流涌动了几日,宋伯元是压根儿不知的。
她日日夜夜的练手臂,才终于在离端午没几日的时候摸到了鼓槌。雕着龙头的乌木炳,上头的槌儿用红布包着密实棉花。
龙舟上的船员们今日特意空出闲来,扎堆来听宋伯元的开鼓首秀。
她紧张,还有点儿兴奋。
这事虽微不足道,却又莫名其妙的承载了宋伯元的梦想。
梦想就是有朝一日也能凭着自己令家里的姐姐们与长辈们骄傲。
手凭着惯力往前送,鼓槌接触鼓面。
沉闷的“咚咚”两声,瞬间炸开了人群。
船员们沸反盈天七嘴八舌地评价:“诶,国舅爷,有两下子啊。”
“害,我们公子做事情,全凭喜欢,若是用心去做,就没有不成的。”小黑在一边与有荣焉的骄傲道。
肖赋意外的看了一眼那绑着绑腿,手臂上还绑着沙袋的“少年”。
她虽穿的是寻常黑布衣,失了那些个花里胡哨的行头,一举一动还是会让人觉得她生来高贵。
肖赋恶趣味的想,若是她这漂亮脸蛋儿沾了尘土,衣服上染尽尘埃,这单薄的“少年郎”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光彩依旧。
老师傅站在鼓边朝宋伯元点了点头,“还不错,继续努力。”
安乐却兴奋地跳过来,手“砰砰”地拍了两下宋伯元的后背,“总算有点儿样子了,外形上倒也堪配小姐。”
“什么小姐?什么外形?”宋伯元转头问道。
肖赋从人群里起身,抓着小丫头的肩膀把她拽到了一边,对宋伯元道:“别分心,好好练。今年东宫和兆王府都下了船,咱们想进三甲,还是不能轻敌。”
宋伯元皱眉,“都下船了?这是都知道圣人今年要出宫观赛了呗?”
肖赋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都知道的事,殿下们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