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了殿门,就有人过来迎。
“国舅爷快,贵妃娘娘正惦记着国舅爷呢。”
宋伯元跟着来人小跑了几步,直到看到二姐姐才放下心来。
二姐姐此刻正躺在榻上,脑门上放着一卷浸湿过的手巾,向她伸出手来:“阿元,快过来。”
宋伯元跪在宋佰枝的榻前,手指轻触了触那手巾心疼道:“二姐姐必是为我的婚事着急的吧?”
宋佰枝在榻上摇了摇头,“商户女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她孝顺懂事,咱们宋家就开门相迎。我是担心奶奶听到这消息,气急攻心伤了元气,再不管不顾的进宫来向圣人讨说话。”
两人都默契的淡化了圣人这一决定对她们宋家的打击。
宋伯元笑笑,又帮宋佰枝掖了下被子:“二姐姐这是看低老祖宗呢,老祖宗心里门儿清。”
宋佰叶嗔她一眼:“说来,你也是该娶亲的年纪了。回去带着那女娘去看看奶奶,也好让奶奶对你放心。再有,若是真有那口头上欺辱人的烦人精,你可得护着,人家在家里也是被宠着好好长大的,没得因为嫁给你就要受委屈。”
宋伯元泄气般的摇头:“二姐姐就不怕那女娘是个不好惹的。”
“那也是因为你才受了这无妄之灾,她明明可以潇洒快活过一生,还要因为你学这没完没了的礼节,你是‘男子’,对自己娘子合该忍让些的。”
“那,圣人对你忍让了吗?”宋伯元问。
二姐姐手指卷了卷被子,视线朝天花板轻声道:“圣人是圣人,是天下子民的天,又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夫君。”
宋伯元垂下头,脑海里想起景黛那副任人欺负的样子,跟着打了个寒颤。
若一切都是假的,她也不介意演上一演。
忍让既已不是良方,她就该声名鹊起,另圣人的儿子们对自己趋之若鹜才对。
兆亲王的宴会还未歇,张丰茂却在自家大门口看到了自己儿子的尸体。早上还活蹦乱跳的人,到了晚上就白布一盖再也动弹不得,令他实是难以接受。
他红着眼看向那小厮,忽略了他身上的异味儿,单手掐着他的脖子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厮本就被吓得不轻,这么一会儿功夫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公,公子,去,兆亲王,宴会,半路,车夫,勒死了。”
张丰茂没听明白,令人取了凉水,兜头浇在了那小厮头上。
“看着我,说,一字一字的说,不管是谁,我定要为我儿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