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岳丈”终于说话了:“不知国舅爷平日里都看些什么书啊?”
宋伯元一滞,还是老实的回了:“《弟子经》《大学》《中庸》都涉猎了点儿,但不精。”
景卓看了一眼母亲,替她找补了一句:“虽是入门,但都是典籍,学透了自比那些书呆子强些。”
宋伯元红了脸跟着点了点头。
自打景老头说了第一声后,景老太太连着接上好几句:“国舅爷家的几位贵人姐姐可好相处?我家黛儿身子弱,若是哪一天起不来床漏了给长辈的问安,国舅爷能否替我家黛儿挡上一二?国舅爷身上的功夫如何?何时承爵可有了消息?”
宋伯元的汗自打进来就没停过,也不知是日头突然热起来了,还是景老太太的问题让她难回。
“我家,我家祖母阿娘姐姐妹妹,都是和气的,您可放心。还有,关于爵位,圣人还未下旨,我也不知呢。”
“诶哟,这圣人不能不讲信用,不给你这爵位了吧?”景老太太横眉冷竖。
这话该是僭越的,只是想起奶奶临行前叮嘱她谦卑的话,还是装傻的摇了摇头,“我自不知。”
还未等第二番诘问过来,景黛已华服上身露了面。
她穿绿纱云肩通袖袍,头戴珠翠冠,发间插了一对儿金凤簪。走起路来,冠上的珠结跟着轻摇,这是民间女子最高规格的吉服。
宋伯元忙起身,亲自去迎她,趁着这功夫登时在她耳边轻声抱怨:“岳母问我,何时承爵。你说我哪能知道嘛,我都娶你了,我还承什么爵?”
景黛笑着抽出一锦帕来,轻轻贴在宋伯元大帽下的额间,打着圈儿的擦了擦她的汗。
原还咄咄逼人的景老太太见了这一光景立刻什么也不问了,还亲自张罗了回礼。
宋伯元带着十车礼物来,景家阔绰地还了二十车回去。
轿厢里,宋伯元伸出手去不由分说地将景黛头上的珠翠冠卸了。
王姑轻拦了一下:“国舅爷这是作何?”
“沉啊,你不心疼你们小姐,我可是要疼姐姐的。”说完话,立刻谄媚的对着景黛笑了笑:“是吧?姐姐。”
景黛一根食指抵在了宋伯元靠过来的额头,“你今日给我老实一点,这是我第一次见李清灼将军,还想给将军留点好印象的。”
宋伯元撇嘴,“都是一家人嘛,你且宽心,我祖母最疼小辈了。”
景黛不理她,自顾闭目养神去了。
宋伯元无聊,开了小窗的帘子问小黑:“还有多久能到?”
“就在眼前了,公子。”
尾音刚落了听,轿子就缓慢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