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夜才下了大雨,转瞬之间,老天爷又开始淅淅沥沥地哭泣。
伴着自然草木香的潮气从窗口而入,在屋子里打了个卷儿就再也不肯走了。
景黛冷到难以维持自己的站立,她拖了宋伯元刚坐的圆凳过来,坐在了书柜边。
宋伯元偏头问她:“你既如此怕冷,为何不关窗子?”
景黛仰起脸看她:“怕你觉得憋闷,我这屋子就呆不住人。”
她低了头整理下自己身上的衣带,又看向宋伯元:“你那故事,够讲三夜的吗?”
宋伯元见她那冷到发抖的模样立刻蹙眉,她抬起手搁到景黛额头处,良久后才垮了脸看向景黛:“我不会测,小叶会。”
景黛轻轻笑了,她自己抬了手,手背轻放在额头那儿缓了缓,才说:“是有点发热了。”
宋伯元立刻起身,她居高临下地问景黛:“姐姐是想自己走去卧房还是想我抱去?”
景黛仰起脸看她,隻问:“然后呢?”
“什么然后?”宋伯元着急,手立刻搭过去,欲抱起景黛那瘦的不像样的身子。
“故事不讲了吗?”
宋伯元已将她抱在怀里,听了她的话,立刻笑了,“那姐姐躺着,我坐在床边给姐姐讲。”
到门口的时候,景黛顺手拿了伞。
她将那伞费力地撑在宋伯元的头上,还问她:“这个高度可以吗?我有些没力气,你不要嫌我。”
宋伯元抬眼看了看,景黛那绷直了手臂,抿嘴的模样逗笑了她。
她笑着打趣她:“原来这世上也有姐姐为难的事。”
一脚踏入水里,伞沿正有规律地滴水。
景黛又抬了抬手,问她:“那这样呢?”
宋伯元用鼻尖儿蹭过去改了改景黛伞把的方向,景黛把伞都尽力搁到自己头上,导致她湿了半个肩膀。
她抱着景黛小跑着走到了西侧第二间屋子,用肩膀撞开房门后,又抱着她转个身将门关严。
“真的,景黛,你要是哪一天突然暴毙了,我一分都不会惊讶。”
“为什么?”景黛松了手里的伞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宋伯元的侧脸。
“又不会爱惜自己,又竖了百八十个想要你死的政敌,你不死谁死?”宋伯元将她轻轻放到榻上,又皱着眉连薄毯一起脱掉景黛身上的衣裳。
“快钻进去,冻死了吧?”她笑着低下头去脱了景黛足上的小靴,又提起手检查景黛的被子盖得严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