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伯元捡起景雄刚放了手的棒子,也不接李保的茬,隻居高临下地看向景雄:“给我娘子道歉。”
说完话,一棒子打下去,那小腿立刻弯出一个正常人不能做到的角度。
李保带来的人不太敢拦她,隻一个个拉起手把宋伯元和地上的景雄围起来。
李保拿了帐本,小步跑过来,“你疯了?宋伯元。”指着她的手指还哆嗦着,“你想下大牢?”
宋伯元又一棒子砸下去,“给我娘子道歉。”
景雄“嗷”地一声哭出来。他从围起的人腿下慢慢爬出来,抓了李保的腿就再也不动了,嘴里隻来回嘟囔着:“杀人了,杀人了。”
那掌柜的却老实本分地走到李保身边,“这是我们东家。”
“什么东西?”李保拿了那帐本儿,转头不可置信地看向宋伯元。
“李世叔,小侄这儿还有一事要报官。”
“又什么?”李保松了帐本,额上挤出的川字恨不得能夹死几隻知了。
“坐。”宋伯元没拿棒子的手拉李保坐到了她刚才坐的长凳,“我要告景雄,他用世上最恶毒之言辱人妻子。”
“你妻子?不就他妹妹?”李保指了指已吓尿了白着脸的景雄。
“正是。”宋伯元扔了棒子,字正腔圆:“请大人定要给我主持公道。”
围在樊楼门前的行人越来越多,卫衝扇子顶在脑门儿上,愣是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发展到这儿的。
他好像是参与了,但参与的不多。
景家终于来了人,景卓着急忙慌地过来,走到弟弟面前时轻轻捂了捂鼻子,又看向宋伯元:“国舅爷这是作何?”
宋伯元隻重复:“景雄辱人妻子,望大人为我主持公道。”
景卓凑到李保面前,低声对他道:“砸了多少,我景家都按我弟弟说的双倍赔。这场闹剧就这样停下吧,大人看如何?”
“加上花瓶,抹零后将将二百万金。”掌柜的适时接了话把儿。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大人,我现在带我弟弟回去可以了嘛?”
李保看看宋伯元。
“不可。”宋伯元垂眉。
“你别欺人太甚。”景卓指向宋伯元,“你为何要打人?”
“他为何要辱人妻子?”宋伯元缓缓站起身,眼里的怒意似要烧出来,她指着景雄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景卓:“别人家的女儿就不是女儿了吗?”
景卓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宋伯元扬眉看回去,“就算圣人在此,我一样要为我娘子讨个公道。”
景卓压低嗓音,手紧抓宋伯元的手腕,“往后都是一家人,你,能不能放过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