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感谢郑柳的,郑柳当时收过不止一家的聘书,其中不乏一些高门贵族,但她还是选择了自己。
宝山殿处于皇宫西北方,因为阳光不充足而渐渐被遗弃,最后慢慢成了冷宫的代名词。
他后宫不丰,导致那宝山殿里也隻住了郑柳一人。
他踏过那残败的石阶,又抬手挥了挥灰蒙蒙的空气。
皱着眉头踏进那院子里,隻能听到凄厉的哀嚎。
郑柳在声嘶力竭地咒骂他。
刚踏出去的脚,又“嗖”地收回。
风必声转头看看他,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进了那小院,抓了当年戴凤钗的郑柳头髮,两个巴掌打下去,郑柳就没音了。
宇文广人还站在小院门口,见到这一幕,不免觉得心生哀戚。
他登时喝住了风必声还要抽下去的手,“风必声!”
郑柳的头髮被风必声狠狠抓着,轻轻一动就扯得头皮痛。
她用一种诡异的姿势抬起头,眼睛死死盯着宇文广,什么都不说。
熟悉的人突然变成这样,令宇文广有些没来由的恐惧。
他直接转了个身,连叫风必声的功夫都没留。
宇文昌死在宋伯元手中,宇文流苏今日出京入胡,生死未卜。
那是他最喜欢的两个孩子。
人还困在秋叶萧瑟里,金风送来的也不是麦香。
宋伯元坐在小花上,缓缓随小五的马车出城。
文牒盖好章后,宇文流苏从马车里探出头看向宋伯元。
也许是最近抄金主将的名声太显赫,又或者亲手打死当朝太子的传言太血腥,小五在马车上看到的宋伯元,长身傲立,威风凛凛。就像那史书上曾记得的,【马踏匈奴猛少年,奔袭千里过居延。】
这样的宋伯元对她来说是陌生的,从前那个喜欢胭脂隻懂闯祸的人再也不复存在了。
她朝宋伯元招招手,宋伯元才敢驱马靠近。
小五今日穿大红喜袍,是风风光光地从京城百姓眼前出嫁的。
宋伯元看向妆容精致的小五,嗫嚅着道:“抱歉。”
“抱歉什么?”宇文流苏坐在车夫身边,双脚悬空,不时地随着马车的移动晃一晃。
“你皇兄的事。”宋伯元小声,又将自己怀里捂了一道的包裹扔到了车上,“细软用具,我想,殿下应该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