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叔,您看啊,两军正面衝突,咱们压根儿就没有赢的机会。”
李炳生一个眼刀看过去,“这里什么时候有你说话的地儿了?”
宋伯元也不恼,捏着他的头盔帮他打开营帐厚重的门,“您看这样行不行?您就给我五十个大头兵,我去烧了他们的粮草。成了,那就是意外之喜,不成,顶多就为国牺牲了五十一个人。和与胡族正面衝突相比,划算死了好吧?”
李炳生瞪她一眼,“你懂个屁啊,就你?五十个楞头大兵?那就是活生生去送命的。”
宋伯元将他的头盔搁到那巨大的沙盘之上,又抬起手费力地将自己的头盔拿下来,她原来晶莹剔透的小脸儿早已被那无情的北风吹得皴裂发红,被冻裂的皮肤甫一碰到冰凉的盔,痛得狠狠变了个脸。
李炳生见状,一个指头伸过去,死死压在了那开了条小缝的伤口上,“你清醒一点吧,粮草能那么好烧,咱们也不至于丢了最好守的亚北关,让人撵到这鸟不拉屎的桑榆镇对线了。“
“您看,还没试过您怎么就知道不成呢?”宋伯元迎着他的手指顶过去,直把李炳生顶得后退了一小步。
李炳生收了手指,再不打算理她了。他拿起沙盘上已泛黑的银棍儿,棍头指了指胡族所在的丰源城,“这里易守难攻,又是冬日,咱们的兵将基本上都是中原人,又没有作战经验,只要能在桑榆镇挺到春日,那就算赢。等到了春日,咱们的兵正好也适应了气候,身板也练出来了,不愁没有出头之日。此阶段,就是苟,苟下去,就有翻盘的希望。”
宋伯元朝整个营帐的人摊摊手,“反正都是苟,怎么就不能给我几十个兵试一试?”
李炳生一脚踹过去,宋伯元灵巧地躲了下。
整个人躲在前锋营营长周令的身后,伸出头过去:“要是真算的话,那兵还都是我征上来的呢,凭什么就架空了我主将的位置?”
李炳生拿着那根黑棍儿指指她,又紧急地绕过那沙盘,抬起的棍儿最后打在了周令的肩上。
周令比李炳生年轻不少,此刻手里握住那根棍头,竟令李炳生手拄着棍尾动弹不得。
“要不,让她试试?”
李炳生趁着周令说话的空檔,“嗖”地抽回了手里的棍,“你是不是脑子让门框挤了?你听她胡说?她屁大点儿的人懂个屁!”
沙盘前,谁都不肯退让半步。
直到所有人都因肚子叫而暂缓了会议进程。
走出营帐,外头的伙头兵正有条不紊地给兵将们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