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抬头看了眼李炳生,“老李,我和你说,她那大娘子多善妒,”他扒了个椅子给自己坐,“八百年前喜欢她的小表妹嫁给了宇文武盛,她把宇文武盛逼疯了,把俩人儿赤身裸体地锁在了暗道后的湖里,我发现后,还要装怂,要不是阿元出现,我这双眼睛就真被她那大娘子给剜去了。”
李炳生笑着拍了拍手掌,“是黛阳那小丫头替身吧?”
宋伯元抬起头,默契地问道:“李叔见过?”
李炳生抬起头想了想,又伸出手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当年我带着黛阳那小丫头北下,最开始是一直躲着的。后来才辗转联系上了镇戊太子的部下,那人把我们安顿在青山观,只是黛阳那时候太小,身子又不好,我就独自留在道观照顾了她两年。那个替身小丫头,是后来才来的。”他直接坐在地台上,将手里的剑摆到自己手边,继续道:“最开始,两个小丫头处得很好。镇戊的意思是,若黛阳真的扶不起来,就要那小丫头代替黛阳。”
“后来呢?”宋伯元问。
“后来黛阳突然发病,小丫头听了人的蛊惑,为了换黛阳的命,自愿在道观里的虫洞呆了整一年。”
周令扒着宋伯元的袖子问了一句:“等下,你们在说什么呢?”
宋伯元扯开他的手,笑着对他道:“不明白的少问多听。”
周令白她一眼,老实地沉下了肩。
“然后呢?”
“然后我就走了呗,来到了北境,化名拜在了英国公门下。”他搓了搓手,“那小丫头真不是池中之物,进虫洞那日,整个道观都能听到那孩子的凄厉嘶吼声。后来就没声了,我以为那孩子一定死在了那虫洞里,没想到,她竟真的活着走出来了。”
宋伯元唇角一僵,缓缓问道:“她叫什么,李叔知道吗?”
李炳生仰起头想了想,“记不清了,自打她进了道观,我们就叫她小丫头。来的时候那孩子好像就没名没姓的,小的时候与黛阳生得真的一模一样,若她们穿了一样的衣裳,我们就只能靠眼神才能分辨出来。”
“那,景黛和黛阳到底有什么不同?”宋伯元问。
“黛阳眼神里都是逃避,她好像不喜欢这世上的任何变动。那小丫头不一样,她虽是镇戊找来的替身,但眼里常带着侵略性,有股王者霸气。那时候我们都以为她会代替黛阳出山,我也尽心教过她几月。只是后来她毅然决然地进了虫洞,我以为她死在了里头,黛阳又对汴京的事不上心,为了保你我隻好请辞去了大梁军。”
周令在一边瞪大了双眼,“老李,你还真是当年与阿元父亲并称为金吾卫双煞的李浦左将军啊?”
宋伯元瞥他一眼,“你就没发现,自打我进了兵营,李叔就对我特别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