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知道,”周令摊手,“我还以为这老头子相中你这细皮嫩肉的小脸了呢。”
“滚蛋吧你。”李炳生拿起手边的长剑,剑尖儿指了指他:“这回咱们有粮有战车了,再被阿严流撵着揍可就说不过去了。”
周令跟着站起身,“等咱们兄弟伙儿吃饱了饭,日子再暖和点儿,别说收復国土了,就是从阿严流的草皮上撕下一块儿也不是不可能的。”
宋伯元头靠在那奢华浴桶边笑了笑,“你说那都远了,不管前线的将士再怎么奋血厮杀,到最后还是要看汴京的动向。储位稳固且得人心,才有百姓和将士们的好日子过。”
李炳生垂头瞥她一眼,“那小丫头欲扶立女皇之路,我看是不妥。可以再看看二小姐生的是皇子还是公主,若是皇子,总有那么点儿朝廷稳固的盼头,若是公主,我看,你不如直接就回汴京作你家大娘子的废物夫婿得了。储位不稳,总有蠢蠢欲动的旁室欲争权,这条路太难走,那小丫头可有的谋划了,依我看,你不是跟着鸡犬升天,就是死路一条。”
化雪后,整个桑榆镇渐渐露出它本来的颜色出来。
灰扑扑的城墙,断壁残垣间有几个孩童正大笑着玩闹。
一个红衣小少年手里撑了个晾衣服用的木杆,站在土坡上,瞪着眼看向土坡下的其他孩子们,“尔等胡族鞑子,且看我大梁青虎军主将宋伯元来也!”
说着话,一个俯衝,带着那根木杆吱吱喳喳地跑下来。
下头的孩子们立刻鸟兽散,那红衣孩子立刻不干了,“你们不能跑,得让我打才行!”
下头的孩子们立刻七嘴八舌地不满道:“每次都是你演旗枪宋将军,凭什么?”
“就是!还要日日霸占着红衣。”
“就凭我长得最好看!”那红衣小孩子得意地一叉腰,“你看看你们长得,有哪点儿配演宋将军?”
不远处新开没多久的集市间,大军得胜回来的将士们边喝酒,边笑着看那头的孩子玩闹。
小土堆后头突然出现了个人,长身玉立地,腰间别着根精致的金身教尺,尺尾坠了大红色的结。她身穿张扬的大红衣裳,一手就将那小红衣提起来,另一隻手想都不想地狠狠抽了下他的屁股,“怎么和伙伴说话呢?”
那小红衣刚要生气,视线扫到那人身上的大红衣角立刻惊呼一声:“宋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