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走。”宇文流苏向来是这种性子,宝贝似的抓着那根红薯,大笑道:“我身上可没带多少银两,若是路上要饿肚子,还需法师接济。”
宇文翡回头睨她一眼,那点对前路的未知忐忑也跟着烟消云散起来。死便死,伤便伤,隻管往前走,路上皆是造化。
路过随州时,跟着宇文翡七拐八拐地探进了一座隐在高山里的道观。
那道观建在半山腰处,连条像样的路都没有,却被茂树花繁围绕在其间,高台直耸入云,小鹿在溪边饮水,见了生人立刻“嗖”地一下躲进山林里。
宇文流苏累得唉声叹气,脚不敢停,嘴也跟着劈里啪啦地动,“这鬼地方弄这么漂亮有什么用?给鬼看吗?”
宇文翡皱眉嗔她一眼,“注意口戒。”
接待她们二人的是个穿着草鞋的小伙子,他身穿道袍,皮肤黝黑,彬彬有礼地请人。
“这边走,我家主人在厅内摆了十数日的席,终于等来了贵客。”
“主人?贵客?”宇文流苏偏头扫了宇文翡一眼,趁着那小伙子不注意立刻凑过去对她小声耳语:“你别是被人骗了吧?”
“贵客勿忧。”那小伙子笑了一笑,看着却更加可怕了。
宇文流苏防备性的缩起脖子却非要挡在宇文翡前面去。
于是她便率先见到了此生最难以置信的画面。
端坐于厅内最中央的不就是那东市日日夜夜受人瞻仰的人像吗?她较从前比,脸色好了许多,那瘦得麻杆样的身材看着也丰腴了不少。
“小翡,来坐。”景黛大大方方地起身去拉她的手,待拉得实了这才转身对宇文翡身边的小姑娘道:“五殿下也坐吧。”
“我这样你都能认得?”宇文流苏指指自己的脸,诧异地看向景黛:“姐姐还真如传言所说?”
景黛轻声笑了笑,“小翡与我通过信了,不然你以为你们是如何能找到我这里来的。”
宇文流苏点点头,又欲言又止地看她。
那是景黛想要回避都回避不了的眼神,景黛没办法只能温声问她:“殿下有什么想问的尽管开口,回答不了的我不回答便是。”
被狠狠一噎的宇文流苏顿了半晌,重新组织好语言后才迫切地开口问她:“姐姐有阿元的消息吗?等我回汴京的时候,她便销声匿迹了,我还亲自去镇国公府拜访过了,看镇国公府的意思,像是真的不认她了。没办法,为了寻她,我那银两那是流水似地花,也没见到她半块儿花衣裳。”
景黛抬眼看她,直把她看得心突突才笑道:“不是盲了又疯了吗?我如何得知她的下落。”
宇文流苏手里的白箸“咣当”一声落于桌上,她不敢置信地盯着景黛的脸:“姐姐这话可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