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宇文流苏闭起眼无奈地笑了声,“好好好,你们隻管这么戳本殿下,本殿下寺外修了经,不气也不恼。”
听到声音便蹲在房梁上看热闹的安乐,正一个人举着把油纸伞小偷般趴伏着。
宋伯元那双眼自打哭得红透,便一直未转白。此时粉着眼,也不耽误她眼神好用。
她扯开身边的宇文流苏,眯起眼睛仰头对着房梁上的人招了招手。
安乐还在房梁上与她打哑语,先是指指自己又朝下指了指,手掌慌乱地两边摆了摆。
宋伯元见她不动,只能几步走到景黛身边,提了门边挂着的竹柄伞,撑在檐下示意景黛跟她出去。
她疯了五年,景黛对她的所言所行早已是免疫,尤其是刚做了那事,情意正浓时,就算宋伯元要她当众爬墙,她咬咬牙也是能做的。
头探出去,沿着伞边抬起头,便看到房梁上蹲着的安乐。
隻那一眼,便叫景黛红了眼眶,她垂下头擦了擦眼角的泪,又重新挂上了笑,她也朝她招了招手。
安乐不敢置信,等景黛唤她名字时,她才反应过来从房梁上一跃而下。
“安乐,过来。”
她三步一顿脚的往景黛身边走,景黛身上的味道就像安心之所,只要闻到便踏实了似的。
越往前,那让人安心的味道便越浓。
直到扑进去,被那药香整个环绕,她才下意识歇了正拨佛珠的手。
景黛伞底下抱着她,轻声问她:“你怎么来的?”
安乐先是看一眼宋伯元,才唯唯诺诺地答了:“偷跟着郡主上来的。”
景黛抿唇摸摸她的头,沉下声来:“是知冶吧?”
早搬好板凳在院子里看热闹的知冶忙“呼啦”一下站起来,手臂直指被雨水浇得乱七八糟的宋伯元,“是姑爷出的主意。”
景黛这才真的怒了,“宋伯元!知冶都知道你装疯卖傻,敢情你就来瞒我一个是吧?”
宋伯元在景黛面前可是有天大的胆子,就算被指着鼻子吼,也能腆着脸蹭过去,“但是去江南,我可是第一个告诉姐姐了,安乐知冶,这几日你们便收拾好行囊,咱们送郡主和小五去永州开新香炉后便绕道江南。”
景黛抬手就捏了捏她耳垂,“我还没答应你呢。”
“那姐姐如何才能答应我?”宋伯元湿哒哒的手一边一个推两人进了檐边廊下,这才收了伞,搁回到竹子打的伞架上。
安乐也兴奋,“小姐去吧,我还没去过呢。对了,我哥说,他年末要入京参加宇文流澈的宫宴,我现在传信通知他,他下月便能启程。”
被架起来的景黛实在没有了推脱理由,便只能在那不寻常的雨夜里一口应了下来。
宋伯元安乐知冶对江南之行都很兴奋,反倒是渴望江南水乡的景黛最沉得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