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烟的微信聊天框里,大多是公式公办的工作往来,插科打诨都很少。
逛了聊天记录,检查了联系人名单,又看了朋友圈。宋汀雪一无所获。
最后,她还是把手机界面停在了荀烟和君彦己的对话上。
反覆默读好几遍,她笑:“一口一个荀老师,叫得好欢呀。”
荀烟有气无力:“不应该这么叫吗……”
宋汀雪从喉间“呵”了一下。
她们仍然维持着压製的姿势,荀烟被迫靠在车窗,脸颊贴着冰凉玻璃。
视野里,君彦己慢慢消失在雨雾。
宋汀雪问:“现在和君彦己很熟?”
“没有……”荀烟说,“就是普通学员和导师的关系,而且,而且我也没有说谎,就是园区停电了,她才来借浴室……”
“怎么非得找你借?”
“宋小姐,君度老师让我照顾君彦己的时候,您明明也在现场。”
宋汀雪不说话了。
车内针落可闻。
荀烟背对宋汀雪,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通过脊背的触感,稍稍体会宋小姐的情绪。
宋汀雪的力气渐渐弱下。
终于,她松开荀烟,把手机丢还给她。
荀烟缓了一会儿,拿回手机,眼角余光一瞥,阿拉斯加头像的人还留在屏幕上。幸好没删,荀烟想。
也许宋汀雪是怕君彦己向君度告状。
宋汀雪用电话叫回了司机和助理。
轿车启动时,宋汀雪揽过荀烟,轻轻梳理她稍乱的头髮,温柔说:“别和她走得太近。”
“……好。”
看她温顺,宋汀雪拥了拥她,“综艺结束,你们各奔东西,此后再也不会有交集。小栀,不要把精力投入无用的社交。”
荀烟听着,应了一声,“我明白的,宋小姐。”
宋汀雪终于满意了。她垂下眼,好似才意识到荀烟出门匆忙,穿得单薄,便脱下皮草外套,搭在她肩上,“不要冻去。”
“……谢谢。”
轿车四平八稳行在路上,窗外光怪陆离。雨点淅淅沥沥,模糊了远处的人声。
车水马龙,星星点点,让荀烟恍然回到半年前,某个摩天大楼的夜。
那是《荆棘鸟》上映的三周年,荀烟与宋汀雪和解了有一段时间,整体相安无事。
荆棘鸟剧组公事直播,另一位主演路语冰却缺了席。
这三年路语冰隐隐有淡圈的趋势,对外给出的理由有很多,众说纷纭。但荀烟知道,当时荆棘鸟之后,路语冰家里亲人去世,疲于处理后事,日夜颠倒,心理压力巨大,换上了轻微的抑郁症。
等她从老家回来,电影上线,却有很多做不到人剧分离的网友隔着网线对她进行谩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