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凌霄的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了玉临渊的手腕上,而后随意地转开,他淡淡地说道:“浅月,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在此之前,我想先同我这位徒孙单独聊聊,怎么样?”
朝霞织领着她们走出别苑。
再过了几步,便是一处小溪拱桥,桥两侧种满了垂丝海棠,粉白重瓣儿的花朵挨挨挤挤,美不胜收。
朝霞织和牤夙都还在前头走着,司婉吟快步走过来,她神色忧虑,低声朝元浅月说道:“我心中有一不解之问,师叔可否回答。”
说罢,又看了一眼前头的朝霞织和牤夙。
元浅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停住了脚步,站在了桥边。
牤夙很自觉地拦住了朝这边张头望脑的朝霞织,将她带远了。
司婉吟同她站在拱桥上,下头流水潺潺,小溪蜿蜒,石头上生着青苔,翠绿欲滴。
司婉吟皱着眉头,低着头看着她,十分不解地问道:“师叔为何要撒谎?明明临渊派的所有弟子尽数战死,你却要骗那个人说他们还好好的活着。何况你们都是在找苍凌霄的路上出的事,师叔心中就没有一点恨吗?”
元浅月望着远方,忽然露出了一个带着疲倦的笑容。
她轻声地说道:“婉吟,你知道在他自剔仙骨堕魔后,我们为什么要去找师尊吗?”
司婉吟神色凝重地问道:“他由仙堕魔,你们前去找他,难道不是为了肃清门派吗?”
元浅月柔和地笑了笑,她眺望远方碧绿辽阔的田野,站在潺潺溪水之上,轻声地说道:“师尊堕魔后没有杀人,没有伤害过无辜,他就还是我们的师尊。”
“我们去找他,不是为了肃清他,我们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司婉吟,脸上是悲凉的神情,轻声说道:“无论是仙也好,无论是魔也好,我们隻想确认,师尊能过的幸福。”
苍凌霄自剔仙骨堕魔的时候,甚至没能来出席程松的大婚。
知道他堕魔后,程松反应最是激烈,他告别了新婚燕尔的舒宁影,四个师兄妹们朝着苍凌霄最后出现的西陵一带出发。
在路上的时候,程松气得不轻,他额头青筋隐隐,咬牙切齿地说道:“师尊真是,就算堕魔了,也不能缺席我的婚事啊!?”
明厌也十分讚同这句话,他在旁边附和:“就是,堕魔哪里有弟子的婚事重要?这事师尊做得忒不地道,就算他顾忌仙魔有别,也该偷偷地上山喝了喜酒。真要被人发现了,我们四个弟子难道是摆设?我们在的地方还能任由谁对师尊动手不成?”
扬浩辰表示确实如此,顿了顿,他也添了一句,说道:“只要师尊过得好,不危害苍生,他爱跟谁厮守就跟谁厮守吧,只要师尊愿意,那人都是我们的师娘。管它什么人仙魔,他都永远是我们的师尊。”
说罢,扬浩辰还十分认真地发出疑惑的感叹:“不知道师娘长得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