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追杀苍凌霄,再没有任何事能搅起她的心海,甚至连曾经一心沉迷的剑道,都再提不起半分兴致。
她已经忘了什么叫开心。
她甚至忘了,自己曾经被称为仙门第一美人,并不是因为她真的是冠绝天下的第一美人,而是因为她的美貌衬托了她极高的剑道造诣。
她从来,从来都是以自己的剑道为美啊!
清水音捂着脸,许久之后,她忽然笑出声来。
她任由泪水流淌,却痴痴地笑出声。清水音慢慢地起身,看着面前的苍凌霄,轻声地说道:“苍凌霄,你说得对,我们从来都是两不相欠。”
不知道这份幡然醒悟,会不会来得太迟了,她用一道伤疤提醒着自己,要铭记仇恨和不甘,此刻才发现,她的仇恨和不甘,对别人来说轻渺如云烟,唯一伤害到,禁锢到的只有她自己。
她轻轻地拂去自己脸上的眼泪,看向旁边手足无措的朝霞织,扯动嘴角,露出一个对自己来说竟然无比生疏的笑容,她说道:“朝霞织,谢谢你,我很开心。”
这百年来,她第一次能感到开心,能尝试着笑出来。
朝霞织这才收起紧张,朝她笑了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乖巧地说道:“不客气的,姐姐。”
清水音望着她,许久才挪开眼睛。
元浅月同玉临渊走到了更远的地方,玉临渊朝她问道:“师尊,你让师祖和他们单独谈天,不怕你欺骗师祖的事情,会露馅吗?”
如果清水音和虚寒子主动将程松他们的死讯告诉了苍凌霄,那她之前所编造的谎言,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苍凌霄可以坦然面对自己的死亡,元浅月也可以接受师尊的终老。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他们一直都看得很开。
元浅月看向玉临渊,杏眼上的睫毛低垂,说道:“师尊答应过我,会满足我一个要求。”
她舍命摘下海底仙草,为苍凌霄熬製汤药,苍凌霄曾经答应过她,她可以向他讨要一件事,或者一条命。
君子一诺值千金。
玉临渊回头看了看凉亭的方向,元浅月朝她笑笑,幽幽地说道:“我向师尊提了要求,我只要求他一件事,那就是无论虚寒子师叔和清水音说了什么,任何有关朝霞山的事情,我都要他隻信我的话。”
玉临渊站立原地,睫毛轻轻地合拢,白皙如玉的脸上浮现一点不可思议的神情,继而露出个无奈的笑容,嘴角翘着,意味悠长地说道:“师尊可真是狡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