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眸中散发着非人的冷漠和嗜血,眼眸像是烛火在风中摇曳,轻而沙哑地说道:“阿月,我的母亲现在就在隔壁,被我捆着不能动弹,参与邢家事变的人都被我杀了,现在就只剩下她了。”
“阿月,我不计较她过去对我做了什么,但现在,她知道我的秘密,对我是个巨大的威胁。”
她慢慢地从腰间拿出自己的剑,合着剑鞘,抱在怀里,仿佛从这上面才能汲取一点依靠,宛若梦呓地说道:“阿月,你知道的,我是不能容忍背叛和威胁的人。”
她转过头,看向元浅月,轻声,沙哑,一字一顿:“你会背叛我吗,成为我的威胁吗?”
那双眼里的杀意如此直白。
那是一双没有丝毫人性,完全属于野兽的可怕眼睛。
元浅月看着她,说不出话,她悲从中来,忽然伸手夺过邢东乌手里的剑。
长剑出鞘,寒光泠泠,照亮邢东乌昳丽而阴鸷的眉眼,一瞬又归于黑暗。
元浅月拿着剑,她赤着脚走出门,出去了。
邢东乌冷漠地在黑暗中睁着眼睛。
元浅月很快去而复返,她手里的剑上染了一抹猩红刺目的鲜血,她爬上床,将剑柄塞到邢东乌怀里,让她握住。
剑柄被元浅月手上的汗浸透了,她才十二岁,金枝玉叶,尊荣非凡,是千娇万宠中长大,本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贵小姐。
元浅月的手一直在发抖,她将剑递在邢东乌手里,握住邢东乌的手。
她跪坐在邢东乌面前,说道:“从此之后,你就当你母亲死了。我保证你再也不会看见她,这辈子都不会。”
邢东乌在黑暗中看着她,元浅月握住她的手,红着眼睛,坚定地说道:“东乌,如果有一天我背叛你,成为了你的威胁,你就用这把剑,杀了我!”
邢东乌轻轻地笑了。
她松开了这把剑,将它远远地扔了出去。长剑当啷一声坠地,她伸出手,忽然把元浅月抱在怀里,用力至极,像是绝望的人紧紧地攥住流沙,却又眼睁睁地看着它从指缝中流走。
她们在黑暗中拥抱,好似明天永远不会再到来。她身处绝境,此时此刻,只能与她紧紧地拥抱依靠。
她们像是在寒风中依偎取暖的孤独野兽。
她睁着眼睛,在黑暗中沙哑着嗓子说道:“阿月,你知道吗,我爱你。”
元浅月依靠在她怀里,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我知道,东乌,我也很爱你啊。”
邢东乌笑了笑,她喃喃地说道:“我们所说的,从来不是同一种东西。”
元浅月疑惑地抬起头来,邢东乌披散着长发,她轻声说道:“浅月,在明天之前,我想当一刻邢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