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把攥住元浅月的胳膊,拔高了嗓音,厉声说道:“下次再遇到半妖,你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你以为你喂点血就能让她对你心软吗,遇到危险,你要记得掉头就跑,懂了吗?!”
元浅月小声说道:“要是遇到别的半妖,我一定会跑,但东乌,你不一样。”
邢东乌怒声道:“我有什么不一样?如果我想,我随时都能杀了你。”
元浅月见她生气了,撇撇嘴,说道:“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东乌,不管你是人,是妖,是半妖,你都是邢东乌——你只是邢东乌。”
邢东乌朝她翻了个白眼:“行了,别说了,听得我越来越饿了。”
她朝正在默默打扫房间的侍女冷漠地说道:“叫管事来,准备热水,我要沐浴,再让厨房准备些饭菜,端进房里来。”
侍女立刻退下。
元浅月问道:“我刚进你府里来的时候,一个人都没瞧见,你让谁给你烧热水,做饭菜?”
邢东乌看她一眼,也不计较她问这些,漫不经心地说道:“邢家一共有四批做事的人人,你平常看见的那批,是我明面里专门用来给我母亲看见的一批人。我离开滇京,跟你去云京的时候,我母亲买通了这批人,为她做事。”
她笑了一笑,说道:“她哪里知道,她的一举一动我都一清二楚,我这次回来,就等着她对我下手呢。”
元浅月哦了一声,兴致缺缺。邢东乌又说道:“你准备把我母亲送到哪里去?”
邢夫人早些年也照拂过元浅月,每次来邢家玩耍,邢夫人都会亲切地叫她小月,问她最近如何,对她关心备至。
邢夫人以前是庶出的女儿,沾了一点书卷气,常常顾影自怜,遇事哭哭啼啼,的确是个懦弱可欺的脾气。
邢夫人从小看着正室主母的脸色长大,对权利和富贵有种近乎病态的执着,她又特别容易被风花雪月所迷,偷偷养过好几个情人。
这些家宅传言,连她母亲柳氏都知道。在长辈们偶尔的闲聊里,元浅月也听说过这些事情。
邢家主母犯下的错几乎都被邢东乌处理了,她这么多年在女儿隐忍周旋后,靠着邢东乌的一手扶持坐上了邢家主母的位置,稳居整个邢家的头把交椅,在族中可谓是扬眉吐气,风光无限。
也是坐得太久了,才会让她如此肆无忌惮,得意忘形,忘了她是因为邢东乌而富贵显赫,而不是邢东乌因为她这个母亲而衣食无忧。
元浅月身体一绷,邢东乌果然知道她没下杀手,她只是刺了邢夫人肩膀一剑。
这是她一次拿起剑,也是她第一次伤人,执剑在手的感觉很好,可是剑没入血肉的触感让她害怕极了,到现在想起来手都会发抖。
她不敢想象邢东乌六岁时第一次拿起剑杀人的时候,该是什么样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