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透过屏风的暖黄灯光下,元浅月露出向往的神情,她侧着身,撑着头,说道:“峰回路转,我竟然又可以去当神仙了,阿溪,我太高兴啦!”
阿溪也高兴起来,她模模糊糊地只看见了元浅月大致的轮廓,但仅仅凭着这大致的轮廓,和她身上的青竹雪松香,她就绝对不会认错。
元浅月畅想着以后成为仙人风光潇洒的生活,同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久,阿溪躺在她的身边,听着听着,便缩进她的怀里。
她的声音闷闷地:“姐姐,以后你去当了仙人,不要想阿溪。”
元浅月咦了一声,说道:“为什么?”
阿溪靠在她的怀里,紧紧地攥着被角,声音中带着孩童的稚嫩和天真:“我怕姐姐想起阿溪会难过。”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哽咽了一瞬:“就像现在阿溪想到以后姐姐走了,心里,心里就喘不过气,好像阿溪的心都跟着姐姐走了。”
元浅月哭笑不得,说道:“你这傻孩子,我虽然走了,但我爹娘都在,你的伯伯姨姨都在,你怕什么呢?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要学会跟其他人好好相处,世界之大,你不能眼里只有姐姐一个人。”
阿溪靠在她的怀里,想反驳却又怕元浅月不高兴,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元浅月又连忙说道:“别哭别哭,你这眼睛可哭不得,万一掉眼泪,给伤口重新裂开了怎么办?”
阿溪立刻止住了眼泪,她抬起手要去擦泪,元浅月立刻逮住她的手腕,说道:“别用手去揉,仔细给伤口弄出血来。”
她叫来掌灯的侍女,给她打了盆热水,擦净了脸,这才说道:“阿溪,以后姐姐去了仙门,也会想着你,念着你的,我永远是你的姐姐,就像我的爹娘永远是我的爹娘一样,哪怕是分隔两地,这也不能影响我们俩的感情,懂了吗?”
阿溪点点头,元浅月让她在身边躺下,这才隔着被子拍着她的心口,像柳氏哄她睡觉一般,学着母亲以前的动作,说道:“阿溪,早点睡吧,咱们明天要去上京看杂耍呢!”
滇京最富丽繁华,临近皇城的一段地带,便被称为上京。这里是王孙贵胄的聚集地,住在这里的人不是皇族的王爷郡主,就是位极人臣的权臣,间或夹带着几个百年世家,根深树大,家业稳固的皇亲国戚。
上京有一处,一条街都是元氏商号的铺面,寸土寸金。此时这一条街外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全是衝着今天的异域使团表演来的。
柳氏作为元氏的主母,出行自然隆重华丽,长长的一列侍女跟在后头,马车周围围了十来个护卫,,恪尽职守地守在旁边。
元浅月和阿溪坐在马车边,撩起帘子,抬头往高楼上看。
这异域使团里的人在滇京已经住了有小半个月,每天表演不同的节目,最压轴的便是一出与兽共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