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白白见过了傅雅仪的权势富贵,余姝反而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简直不敢想象得罪她会是什么下场,更觉得当初傅雅仪说尽可以试试背叛她的下场时目光越想越令人胆寒。
扬州余家姑娘那些傲慢张狂早已缩起,在傅雅仪面前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怕得厉害。
念晰这半个月内回来了一趟,说是永安镇的生意谈成了,多了一大笔单子,回来交接了单据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千木峪,据说那是王家第二十五房小妾单叶的主场,近期遇着了些麻烦,修书特意让念晰前去相助。
这一回依旧是余姝相送的。
彼时傅雅仪不在傅宅,念晰的单据要紧,最终是嘱托余姝替她亲手交给夫人。
余姝原本不想应,可念晰动作太快,转瞬人就跑出去老远,单据也已然塞进了她怀中。
余姝磨蹭到戌时才从自己的院子往傅雅仪院中走。
平日傅雅仪院中并不守人,哪怕是春月回了府也不会时时伴随在她身侧,而是有其它更为紧要的事。
遥遥望去铛云阙隻余几盏正房前的灯火飘摇,想是傅雅仪已然自书房回了卧房。
余姝在雕花房门前停下,刚敲门一下,那尚未系牢的门扉便缓缓开了一层缝隙,琥珀烛光自内散开,有夹带熏香的热气氤氲,吹散了外界的一片风雪料峭。
余姝愣了愣,在外头低声说道:“夫人,念晰让我给您送永安镇的单据。”
房间里没有人应答,余姝是知道傅雅仪的卧房有多奢靡宽大,若非在外室说话,里头甚至不一定能够听见。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决定推门走进去。
穿过层层迭嶂多帷幔,见着内室的白纸门帘时她却控制不住地停下了脚步。
透光的门帘里现出傅雅仪线条流畅的肩,纤细的脖颈和高昂的头,一同传出的,还有她低哑细碎的喘息。
余姝几乎一瞬间,从脖子红到耳朵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原地眼睛像被烫到一般连忙看向地面。
可一到这种时候,反而更容易出错,稍一后退就弄倒了堆在地面的白玉花樽,清清脆脆的一声,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喘息便停了下来。
余姝眼底现出一抹惊慌,下意识想往后跑。
白纸门帘中映出的窈窕身影正抬手拿了纱衣,朝外走来。
“别动”,属于傅雅仪的声音穿透而来,依旧地清冷而浅淡,可这一次余姝偏偏听出了几分艳而媚的音调。
但傅雅仪发话,她自然是不敢再动。
她怕她,怕到听了这句话,连膝盖都有些软。
只是瞬息,傅雅仪便推门而出,大抵刚刚沐浴完,她的长发披散在脑后,面色平静,将目光落在她身上,带审视。
“我是来送单据的”,余姝连忙跪下,解释道:“念晰托我将永安镇的单据交到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