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多了余姝乖顺柔弱的模样,她都险些忘了,她也是扬州泼天富贵养出来骄纵肆意的小姐,那份深入骨髓的傲慢与任性尚且没有被艰难的生活磨灭,稍微一激,便喷涌而出。
她捏住余姝的下巴,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解毒丸,想丢进她嘴里。
可这小姑娘今日哪怕神志不清,却仍旧警惕非常,死死咬着牙,默默流着泪。
余姝此刻并不那么好看,身上本就单薄的衣裳,被她一滚,几乎只剩了个肚兜,浓密的发丝散乱着搭在漂亮的小脸边,令她多了几分楚楚可怜。
“余姝,张嘴。”
她淡声说道。
余姝闻言幽幽看她一眼,扭过了头。
“神明不该这样对她的信徒。”
傅雅仪都给她气笑了,“那信徒就能把手摸到神明腰上?”
余姝脸上没有半点心虚,她不是有意的,她只是热,难以言喻的热,迫切地想找个冰冷的地方降温。
“我很难受”,她脸上还挂着泪,“我该怎么办?”
一截白玉似的指按上了她的唇,一股冷香向她袭来,激得她忍不住地颤栗,她感觉到那位神明俯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一时没有听清,她忍不住张嘴问:“你说什么?”
就她启唇的间隙,一枚药被迅速塞进她唇齿间。
刚刚抚上她唇角的指尖抬起了她的下巴,强迫她咽了下去。
越来越近的冷香也离她而去。
余姝愣了愣,随即有些惊恐,“你喂我吃了什么?”
傅雅仪饶有兴致地看她,“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神明?神明给你的东西,你还怀疑?”
余姝不说话了。
可她的神情就是表明,她连神明也不相信。
相反,她此刻更想将神明拽入黑暗,亵渎高高在上的神明。
傅雅仪轻哼一声,点了点她的额头,将她推进了床榻里。
余姝还想起身,可浑身却比刚刚还要更加乏力,连眼前发迷蒙到五彩斑斓的场景也逐渐融成黑色。
那抹属于神明的剪影随之一同融进了黑暗中。
她只听见了一句冷淡的话语。
“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再说。”
—
傅雅仪终于给余姝喂了药让她睡下,算是了了一桩事。
这样迷迷糊糊张牙舞爪的余姝倒是比平日的她更有意思些。
傅雅仪刚刚便掐灭了屋里的香,此刻倚靠在床边的小塌上,沉默下来。
她指尖还残留着少女身上的馨香,可刚刚她对她说的话却更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