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雅仪与葛柯二位夫人是许多年的交情了,可这么多年来也只有傅雅仪一个人堂堂正正站到了明面上,成为落北原岗能隻手遮天人人都需敬畏的存在。
葛蓝鹭是纯粹喜爱当个地下王者,她待嫁闺中时便活得格外肆意,嫁的人是她所喜的,丈夫死了也能洒然脱离,家族宠爱,手上产业富裕,她初识傅雅仪行事时跟着傅雅仪做了不少投资,将手中产业扩大了数倍,却从不轻易露人,皆藏于葛家产业之下。
她不喜欢风头太甚,但也不畏惧任何人的挑衅与喉舌,时不时便泡在千矾舫中赏赏美人,活得格外有滋有味。
柯施家情况稍复杂些,她的夫家人员错综复杂,这么些年来她一直都在和家中妾室一边维持张家的安稳一边发展自己的生意,同时还要防止妯娌连襟篡权。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家妾室主内,维持住安稳,而她则女扮男装往外商谈生意。
外头都知晓粮商张家在家主死后便逐渐落败,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位姓施的粮商,生意范围几乎覆盖了整片西北土地,甚至还在向东蔓延,这位施先生数十年来名声大噪,可除了亲近的人无人知晓这位施先生便是柯施。
傅雅仪走武器的路子,在这片西北的土地上走的路却不如柯施多,柯施是真真正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将自己的生意带去无数土地扎下根。
柯施没想过要把张家延续下去,她做的是自己的产业,一切从零开始,可一个女人要从零开始太过艰难,她便改换了男装,尽情发挥起自己八面玲珑的口舌优势,生生踏出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
余姝听这几人闲聊,算是将状况了解了个大概。一开始进门的不自在也逐渐消失,反而听得格外认真起来。
傅雅仪比两人都小两岁,可她却是两人的主心骨,葛蓝鹭跟着她一块儿做大的产业,而柯施在遇着傅雅仪之前几乎没有求生的欲望。
余姝其实对这后头的故事很好奇,因为她细细回想后发现自己似乎也是如此,从生无可恋到被傅雅仪激发出努力活下去的欲望。
傅雅仪似乎常常做这种事,明明语气冷淡而薄凉,性格恶劣,却偏偏总是给人带去希望。
葛蓝鹭闲谈到中途将发髻上最后一个金钗取下来递给余姝:“傅雅仪来得太突然了些,我没什么准备,便先送个钗给你,日后若有需得帮忙的,可用此来寻我,我自会帮你。”
余姝这回不再看傅雅仪了,而是伸手接过然后道谢。
傅雅仪正在桌边研究柯施给她新带来的烟丝,据说是在西域小国中采购而来,有的还带了些花与水果的香气,格外清冽。
“你不是要来自己瞧瞧千矾舫有些什么?”她半垂着眸,指尖点过其中一种,漫不经心说道:“待会儿你倒是可以拿了我们这间房的房牌直接自己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