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和我说我再不来瞧瞧,你和念晰怕是要醉死在屋子里了。”
这声音格外耳熟,带着些冷意和刻薄,余姝恍惚抬起头,眼前却不甚清晰。
她努力睁大眼,见着的是深夜中五色的光晕,那光晕转瞬便走到她眼前。
余姝觉得着光晕也很眼熟,再细细一思索便想起来了,是她发配路上见过的神,是她在初入王家被欺辱时出现的神,可再一眨眼,那团朦胧的雾渐渐消散,只有依旧带着五色光晕的夫人。
远山黛眉丹凤眼,高挺的鼻,殷红的唇,依旧穿着她最喜爱的绛色衣裙,手中摩挲着那根常常携带的白玉烟杆,美得像副冷淡的仕女图。
余姝感觉自己被冰凉的指尖捏住了下巴,那人强迫她仰起头来,淡声问:“余姝,你还有脑子吗?”
余姝没说话,定定看她,过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你是因为知道我感激夫人,所以才特意化作她的模样前来,想让我原谅你曾经的见死不救吗?”
“你在说什么?”
傅雅仪略一扬眉。
“我曾经说过的,你若救不了我,必与我共堕地狱。”余姝低声说道:“可我被夫人和自己救下了,你这个没用的神又装成夫人想来分一杯羹,太低劣了。”
傅雅仪听到了她嘴里那句令她印象颇为深刻的话,顿时明白了她将自己当成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想起余姝平日里对自己压榨她的愤恨,开始套话,“是啊,我装成傅雅仪的模样来让你开心几分,不好吗?”
“我成了她的模样,你平日对她的不悦都可以发泄,也算是我与你的赔罪了。”
“你可以把我当成她。”
精明的余姝哪怕酒醉了也不好哄骗,她几乎立刻回答道:“你不是她,也不可以是她。”
可过了一会儿,她的眼神又有些奇怪,喃喃自语道:“但是我也未尝不可以将你当作她试试。”
“我究竟该如何才能感谢夫人做过的一切。”
“你说什么?”傅雅仪没有听清她在说什么,凑近了些,命令道:“再说一遍。”
余姝却没有说话,她隻用被酒浸透了,水润而朦胧的眸抬眼看去,轻声说:“夫人,我要如何才能感谢你。”
“什么事要你这样感谢?”
傅雅仪给她问得难得有些困惑,她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需要余姝这般正式感谢的事。
“很多。”余姝轻声道:“很多感谢。”
傅雅仪闻言也没有深究隻问道:“你想怎么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