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可不要乱说,”拓丽用清脆而年轻的声音,笑嘻嘻说道:“我与母亲可是奉命前来护驾的,这是全妲坍的人都知晓的事。”
妲坍王闻言眼前一阵又一阵的眩晕起来,他环顾四周,见到的是自己倒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大儿子,是屈辱地跪在地上没有一人敢为此时的情况反驳的臣子,是已经倒戈的武将,还有他曾经多次试探确认已经痴傻的外孙女。
没有哪一刻让他比现在更加绝望无助。
“牝鸡司晨!”大殿中终于有人高昂着头指责道:“小殿下你可知你这是反贼做的事!渡什妲坦和谈在即,如此动摇国之根本,难道你们要成为千古罪人不成!”
好!骂得好!
妲坍王抬眼看去,眼底多了一分光亮。
有了这一人开口,便有了更多人敢于开口,任野婧若是上位,要清算的人不少,利益相关,在有人打头后容不得他们不开口。
殿内立刻响起了七嘴八舌的唾骂声。
“假传圣意,实在是混帐行为!”
“前线兵败一事本就该三公主负全责,此般作为是心虚吗?”
“我们誓死效忠王上,誓保大皇子,你们难不成还要将我们通通杀了不成?”
拓丽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冷然扫过殿下那半数人,还未曾开口反驳,殿前便已经传来一阵几乎可以堪称地动山摇的脚步声,然后整齐一致停在了门前。
刚刚还嘈杂的大殿为这样的威势所摄几乎立刻噤了声。
在这样的寂静中,门前传来缓慢的脚步声,随即映入眼帘的是一身重甲的任野婧,她明明面上带着浅笑,正闲庭信步走进来,可身上所散发的威压却压得跪在地上的臣子们有些喘不过气来,本就寂静的大殿更是针落可闻。
任野婧一直走到了妲坍王面前,细细打量了一下一旁的女儿后才扬声道:“儿臣任野婧,救驾来迟,还请父王见谅!”
妲坍王睁大了眼,可那眼底怎么瞧都彻底灰败起来,那是察觉到大势将去的绝望。
若是拓丽还有群臣敢于唾骂,可面对威势赫赫的任野婧,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足矣令群臣缄口,深深俯下高傲愚蠢的脑袋。
他与面前言笑晏晏的三女儿对视,终究还是无力地跌倒在了自己的王座里,再无法发出哪怕一句辩驳。
他闭上了眼,握紧了王座扶手,咬牙道:“三公主任野婧,救驾有功——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