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丽托着腮,目光已经在不同的汁水间巡睃起来,准备先挑个不错的颜色。
方慈如看了一眼一旁正在吃果酪一言不发的余姝,倒是也没有冷落她,“听拓丽说余姑娘也是出身江南,我独在异乡难得见着一位同乡,还是如此水灵,气质卓然的小姑娘。”
“夫人过誉了,”余姝将唇齿间的果酪咽下,笑了笑,“我也是难得见着一个同样来自江南的同乡。”
“余姑娘不必唤我夫人,和拓丽一般叫我方姨便好。”
两人目光相接,眼底都多了分只有彼此才知晓的复杂。
三人又聊了些时候,从方慈如故意透露的话中她心底对她的身份有了些底,出身江南,家族并不多显赫,母亲早亡,父亲是个考了半辈子科举没考中的穷书生,死后留下方慈如一人,她便干脆辗转数地,最后到了临裕沙漠边生死关头遇到了任野婧,从此跟在任野婧身边。
临到申时中,拓丽打了个哈欠,略为习惯道:“方姨我好困,你这儿可能寻间屋子让我睡一觉?”
方慈如自是没有不应好的,她眉眼略弯,衝拓丽摆摆手,“你若是要睡便快些,否则你母亲到了酉时末怕是又要提着你去议政殿开晚会了。”
拓丽闻言哀嚎一声,她昨夜便帮任野婧批了小半晚上的折子,痛苦无比,于是连忙让此间的侍女带她找间侧室睡下,走到一半想起来余姝,问道:“你要不要与我一同去睡一会儿?方姨这里不用讲究什么规矩,等睡好了我再送你出去,你瞧瞧你眼睛下头已经乌黑一片了。”
余姝衝她抬了抬手中还未吃完的果酪,扬眉道:“她乡遇故知,人生一大幸事,我与方姨虽才认识,说起话来却颇为投缘,你去睡吧,我再和方姨聊聊听听她年轻时的往事。”
拓丽没什么意见,摇摇晃晃便进了里间,方慈如颇为体贴地对殿中侍候的宫人们吩咐道:“你们都去外头守着吧,免得惊扰到拓丽,若是殿下有令传来也等拓丽醒了再说。”
这么些日子所有宫人都知晓这位是未来王上的心尖尖,自然莫有不从的,均福了福身,恭敬地退了下去。
待到殿内彻底安静下来隻余几线香料燃烧的声音后余姝这才将那日方慈如给她的簪子放去了桌面上,可她却也没有就此提出困惑,而是率先问道:“您用的什么理由说服拓丽给我们俩独处的时间?”
方慈如面上的神情不变,笑了笑,“拓丽是个很可爱也很体贴的小姑娘,三殿下将她教得很好,我与她说我独处深宫,那日从她口中听闻你后便遣人去查了查,发现你是个做生意的好手,便想靠自己与你谈谈生意,看能不能让我的这些丹蔻汁水和胭脂水粉在你这儿谋一条出路。”
拓丽虽然天真烂漫了些,可她很聪明也很敏锐,用普通的法子自然是不能将她打发走的,必须得让她主动因另一件事体谅方慈如给了余姝和她谈话时间才可以。